她们道:“我们能做什么?”
祢春看了看船上的所有人,叫霍邈上来,让落云和照阳拿寒极宫冰冻术去修复船艘,然后道:“你们只需要一直不停为我传输灵力就好。”
黄云月道:“大致的初形我们还是会的。”
祢春点了点头:“那就再好不过了。”
水兽抖动的身体停了下来,他狼狈地捂住脖子:“这还有个人呢,眼瞎了是吧?”
霍邈和祢春去到他一左一右,各自和他间隔大概十个人的距离:“对,瞎了。”
他见识到祢春的本事,此刻缩着脖子颤动眉毛,惊疑不定地瞪着她:“别以为伤了我就能除了我,小看别人会遭反噬的。”
祢春笑了:“你毁船灭了那些修士的命时,可曾想过自己会被他们的亡魂索命?现在还有脸和我提反噬二字?不觉得有些好笑吗。”
“你!”
水兽还来不及说完一整句话,就见两束金光顺着江上巨轮的方向和漫天点点金光交缠编织,它们灵巧地生长成类似枝桠的长条状,缚在自己身上。
他好奇地朝自己的四肢看去,不屑道:“这不跟之前困我那小小法术一样?祢春,一样的事情第二回可就对我无效了,真是令我失望。”
祢春叹出一口气,突然觉得这水兽的脑子不好使,看这样子,刚才她们在巨轮上的交谈声这孽畜包是没有听到。
她无奈极了,想说点什么气气他,就听见一阵不小的动静。
是画眠携利风扫了过来,那凶猛的架势逼得她忍不住后退两步。
她稳住身形,听见当啷一声,抬头就见水兽腰间的紫鳞片被生生剜掉了几片。
……画眠没事吧。
祢春有些担忧地看向乖乖回到霍邈手中的杀伐气极重的武器,探头又仔细瞧了瞧。
霍邈神色看着很不好,水兽扭头顶着一脑门黑线斥她:“又没说你你发什么疯?”
她皱了皱眉,摆出那副平日和他人斗嘴吵架进可将人气到晕倒退可使人原形毕露的嘲讽样,惹的水兽在空中叽里呱啦吵个没完,上下扭动身子跟条虫一样对着她的脸一顿吼,吼的嗓音都劈了,嘴还是不肯闭上。
祢春专心去想抑缩万里的每个步骤,细心调遣运作灵力,闭着的眼睛纠结了半天到底还是睁开了。
不愧是霍邈,任何生物落到她嘴下准不会留个好心情走人,都要么一脸狰狞凶残样恨不得打死她,要么嘴唇抖动浑身抖动抖成个筛子勉强维持着最后一分冷静。
就霍邈刚才那传神的表情,差点也把她积压已久的火给点着。
她缓缓伸出一个大拇指,送给对方。
有了黄家二人的法术作为加持,还有霍邈在旁的帮忙,可谓是让祢春轻松了许多。
她只觉一个浑厚古朴的声调缓缓悠扬在心底,并耐心地将古术若想成功施展,应当报以何种心态徐徐道出,谈运气,谈蓄力。
她彻底静下来。
粼粼滚动的江水安抚着人的内心,虽不是万籁俱静但依旧让人平静。
此江水往上无边无际,浩瀚阔大的空间仿若唯此祢春一人,空寂久远。
她的心神已与古术合而为一,此刻端坐上方,待到每一点灵力都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下后,缓缓睁开了双眼。
她盯着水兽,脸上露出不善的表情。
滔天江水被古术的威压震慑起飞,四周江面被排天倒海的巨浪围成了一个圆。
她们被包围其中,与外界形成了一个天然屏障。
照阳和落云已将船艘修补完成,其中一人见状幽幽叹道:“还没施展呢就这么厉害。”
黄云月看她:“那是当然,那可是黄家古术。”
照阳嘻嘻笑了笑:“我说祢春。”
黄云雪干笑两声,伸手拍了拍黄云月,赶紧给她顺毛。
她们二人说完,眼前突然猝不及防地迎来一道刺眼金光。落云下意识闭上眼睛,然后忙不迭睁开,就见祢春对着水兽的方向摊出一只手掌。
手掌中心有一微弱光芒,火舌一般不住跳动。
祢春念道:“以小缚大,抑缩万里。”
黄家二人反应快,听阵成便使出七成法术,叫落云和照阳一起来。
四道金光袭来,为阵加固一二。
霍邈一手牵着画眠,另一手灵活调遣灵力,冰冻术和金光从她掌下源源不断散出,一股又一股,浑厚有力。
她自岿然不动立在半空,画眠为她挡下飞溅如雨的江水,不曾沾湿她一点衣袍。
她似乎也熟悉极了这古术,只是不说所以没人知道。
无论是手法操作还是灵力分配,都能完美为祢春兜底。
落云看着她,微微笑了笑。
霍邈虽然嘴下不留情,但是有她在就会觉得很安全。
祢春虽然强大但是很跳脱,随时做出什么吓人的事都不让人意外,轻点给别人吓晕过去重则把自己给伤了,循规蹈矩令人安心还是得看霍邈这座“重山”,她不会被别人的光芒覆盖,她是同祢春不差上下的天赋奇才,活跃于仙门百家之首的有名人物。
落云不知道这样形容准不准确,但她觉得自己的感觉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