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急,觉得要是搁这发呆发愣,说不定人那边金丹鸟都拿到手了,她们还离那金色光柱有十万八千里远呢。
“合着她们走那么慢纯粹就是想照顾我们。”照阳在心中默念祢春教给自己的口诀,努力把每一步做好,竟然还像那么回事,比落云的速度稍快一些。
落云:“别人是拼死拼活地抢东西,我们是累死累活地来修炼,也是很不错的,希望这三趟下来我的轻功能成她们那样。”
照阳意识到一个问题:“三趟?她们两个一人夺一个,两趟估计就够了吧。”
落云不吭声,急的照阳忍不住落后一步等她:“怎么?”
“你忘了那些老家伙?但凡出来一个,性质就变了。”落云的音色一时冷了下去。
“忘了他们了。”照阳沉默一会儿:“但我还是相信她们的,人普通修士都愿意冒着生命危险为之一试……”她说到一半,断了下去,应是想到了水兽害人的事情,整个人都有些低靡。
良久她才道:“照这么下去,等最后那三人飞升为仙,修仙界的修士都不知道换了多少拨人了。”
“其实上面那些人不该把手伸向修仙界的。”照阳说完,猛地捂住嘴,看向落云。
落云笑了笑:“你害怕什么,这么想的人其实不会少。”她加快速度:“而且我觉得祢春和霍邈不一定愿意成仙,她们应该是有各自的目的。”
照阳:“天界不善后,只管最后的结果。可有能力成仙的却在完成最后一个步骤后跑了……怎么这么好笑呢。”
落云:“你觉得天界会怎么想?”
照阳:“他们想什么其实和我们也没多大关系了,没心情猜他们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就是吧,我觉得他们很有自信。”
落云:“何以见得?”
照阳:“咳咳……他们估计已经预知好了一切,但就是在赌,赌最后听他们话的人多,赌拿到东西被点化后愿意成仙不会跑掉的人多,毕竟……这可是成仙啊。”
落云点点头:“但谁料冲在最首的是最不听话,心眼子最多的那两个。”
背后叨叨师姐又刺激又令人害怕,照阳感觉自己脖颈上架了把刀,她哆嗦了一下:“对了,宫主说的那个点化修士的法术叫什么?”
落云:“嗯?”
照阳努力去回想:“就是……修士们拿到宝物后仙人会为其附增一层法术,这东西是上上乘灵丹妙药,用它将心中所想之事也就是成仙一事随便捏个形,此过程就算成。”这人越扯越远。
“那一步成了后,法术会有第二重作用将人送至九天神阁。东西放好后,人再被送至化缘地,三人在化缘地准备齐全后便可飞升为仙。”
照阳叨叨了一长串当初秋月迟细细为她们讲来的事,只不过那时周围人声嘈杂,有一些信息便被遮盖住,她没听到。
落云记起来了:“宫主念的名字,我在古楼收藏的秘籍中看到过,好像是……玉琼浆。”
照阳歪了歪头:“是这个名字没错。”她顿了顿,往前方看去,又道:“她们的目的想来和成仙不冲突。”
落云脚下速度又是加快二分,她带着人稳稳落到了地,看见守在金色光柱一旁的霍邈和祢春:“但成仙不是她们愿意走的道。”
照阳直起身:“成仙也没什么好的嘛,她们走了谁陪我们玩。”
两人笑笑,咽下喉中那点莫名其妙生出的酸涩,蹦到她们身边。
照阳刚要上手拍拍祢春,问她们愣在此地作何,突然察觉到霍邈的目光。
她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神色,将她的身旁人祢春似当成了一盘糕点,细细打量。
照阳咽了口唾沫,悄悄后退,她看不明白霍邈眼中何意,为了缓解一些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感受到的尴尬,拽住落云往一旁跑。
她还没跑两步,祢春的呵斥就传了过来。
“别!”祢春的呼喊仿佛飘渺在远方,等照阳回过神来后她脚已经悬空了出去,人也差点直直摔个粉碎。
落云一手按住崖边枯树,另一手揽着照阳的腰,两个人摇摇晃晃,被祢春狠狠揪住衣领子,生生扯到了安全的地方。
“看看眼下,两位。”祢春有些责备地瞧了她们一眼。
照阳闻言,低头,被这口边缘呈圆往下低凹的谷震呆了下巴。
先不说它深至让人瞧不出有几丈长,逼进眼底似血色的暗红沙石和陡坡呈出的阶梯状就如一柄锋利的刀扎进人胸膛,让人心口细细密密地揪着疼,鸡皮疙瘩骤然起了全身。
风声打旋,吹得人衣袍猎猎,饶是几人的衣袖都快翻飞到了天上,也盖不住从底部传来的厚重神秘鬼魅阴森的呼啸。
那声音像叹息,又像在哼着什么小曲,声调是嘶哑晦涩,崎岖不平的。但它们无论怎么发展,最后都会变成一声刺耳尖锐的高吟。
脚下所踩之地颜色如墨,抬头瞧,眼见所及之处是整片令人生畏的和玄色交染的赭红。
明明是向下不断延伸的景,却如遮天蔽日的铅色积云一般压的人透不过气,给气氛渲出了沉重,几人周身被这有些惊心动魄的谷渐渐笼出了一层雾霭。
这就是岩幽之地。
炳州人有多少人来过此处?怕是一个没有,谁敢来。
照阳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尝出了惊心动魄的滋味,她松了落云的衣袖立在原地,虽被眼前所景震慑到足足几秒都发不出声,似哑了一般,但后退逃跑的心思愣是一个都没蹦出来。
在寒极宫待久了,都忘了火焰是什么,炎热粘腻的空气是什么感受了。
祢春见她没一会儿就定了下来,满意地点了点头。
落云道:“怎么不往前……”她想问霍邈和祢春怎么还站在原地不行动,按照她们的能力,就是此地再吓人,她们也能迅速找到解决办法去到那凹凸不平,某几处还裂开,汩汩不断冒着岩浆的底部。
但是往周围再细细打量,她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于是就闭了嘴。
一具死人尸体被安置在树旁,那尸体腰间挂着林家的令牌,身边围着几人,看打扮,皆是林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