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今禾目光一沉,面上带出几丝黯然:“既然如此,在庆安不是更安全吗,柳州人多,更不方便藏身吧。”
常山道:“少爷说大隐隐于市,去柳州的别院更安全,朱先生跟孩子们也在那里,有侍卫在,宋大夫不用担心。”
宋今禾在袖子里的手指微微蜷缩,低头喃喃道:“这样啊。”旋即抬头扬起笑容道:“好,我这就回去收拾,不过我还得先去宁安堂交待几句,你一路辛苦,先回去休息吧。”
两人都带着面巾,常安看不见她脸上的神情,只见她眉眼弯弯,眼里满是笑意,提着的心放下,他原本还担心宋大夫不愿走,自己到时候只能打晕她呢。
常安等宋今禾提着篮子进门,这才回身进了院子,这些日子周景初不在,侍卫们也各自有任务,几个仆妇便趁着空闲在屋子里做些针线活,见他回来了,赶忙生火烧水,奔波了这么多天,常安用饭洗漱后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窗外响起来几声惊呼,接着就是仆妇的敲门声,常安揉着额头醒过来,一时没有睡醒,还没来得及起床,对方已经推门而入,一脸惊慌:“常安,宋大夫发热了。”
常安悚然一惊,立马清醒过来,快速披上外衣走到屋檐下,青叶正一脸泪痕的站在院子里,见他出来了,眼泪更是止不住,带着哭腔道:“常安,小姐发热了,她刚才说有些头晕想睡觉,我还以为是最近太忙累着了,谁知道没一会就她就晕倒了。”
几人面面相觑,常安率先回神,有些焦急:“请大夫了吗?”
青叶连连点头:“请了,还没过来呢。”
两人一起回到隔壁,正巧碰见匆匆赶过来的郑大夫,几人进了厢房,宋今禾满脸通红地躺在床上,郑大夫给她把脉又翻看了下她的眼睛,脸色铁青道:“是伤寒,去宁安堂取些药材回来吧,这两日让人守着她,多用冷水擦拭身体降温。”
青叶应下,出门吩咐两个婆婆去取药备水,自己则守在床边看护。常安将郑大夫送出门,看他走远,心下知道自己是带不走宋今禾了,回家后先给周景初飞鸽传书。
周景初和赵震带着大夫们将所有的村子查巡了一遍,将大夫和药材留在几个村子里,又准备陪着赵震去柳州一趟。
赵震接到李将军的传信,他已经在路上接应到了长安派来的主官和太医,只是他们需要先去柳州一趟,周景初本来不想跟何侍郎碰面,但是顾忌到柳州刺史吴志远那边情况未明,有些放心不下,思量着前去探探虚实。
两人还没从村子里出来,就听见熟悉的叫声,周景初抬眸看去,信鸽已经俯冲下来,落在他抬起的胳膊上。周景初取出竹筒里的纸条,只看了一眼,就脸色阴郁。
赵震一旁见他脸色沉重,不由问道:“周兄若有要紧事可自行去忙,我自己去柳州也是可以的。”
周景初将纸条收起来,放飞信鸽,扭头对他笑笑,道:“无妨,只是家中有些小事而已,我还是跟赵兄一起去柳州吧,庆安的情况耽搁不起,我亲自去接应也能放心一些。”
说罢招来一个侍卫,对他耳语几句,然后便跟着赵震一起纵马连夜赶路往柳州而去,侍卫则调转马头回了庆安,接下来他要和常安一起守住巷子,不能让宋今禾跟京城来的人碰面。
周景初二人次日下午到柳州的时候,京中的人已经入城,赵震要去刺史府,周景初想了想,让侍卫常平跟他一起过去,自己则先去别院找朱先生。
柳州的人手都在朱先生那里,他需要先问问城里的情况如何。
朱先生带着两个孩子住在柳州城南边的宅子里,离刺史府并不远,也才两条街的距离。三人正在上课,见到他来,两个孩子欢呼着上前抱住他的双腿,齐声喊道:“初舅舅,你来了?”
然后又向他身后看去,左右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宋今禾,接着问他:“阿娘呢,她说半个月就能见到她的。”
周景初将他们抱起来掂量了一下,道:“你们阿娘这些天有些忙,过段日子就来了,再等等好不好?”
说罢示意侍卫将自己买的几包点心和玩具递过来,两个孩子双眼放光,抱着他的脖子,一人亲了他一口,看着那些东西再也移不开目光。
将东西交给孩子身后的仆妇,让她领着孩子们去后院玩,周景初跟朱先生进了书房,天色不早了,周景初晚上还有其他的打算,径直问道:“朱先生,最近这些日子柳州情况如何,柳州刺史吴志远那边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