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烛清抬起头看向古钟谣:“能推吗?”
古钟谣皱了眉:“不能,你那个合同能不能签就看今晚了。”
“那个男的说要跟咱们签合同,但是每回要签的时候人都不在,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实力能这么做,啊不,敢这么做。”
“没人能拒签我古钟谣的合同。”
“你要舍不得,可以叫白肆一起,她敢说话,敢做事儿,长得还好看,你带上她算是你沾光了,顺便还能陪陪我。”
“她想成的事,做起来,肯定比你还狠。”
湛烛清闭了嘴:“算了吧,乌烟瘴气的。”
许愿和程轩昂靠在一起笑。
许愿笑眯眯的看着湛烛清:“你怕别人跟你抢她?”
程轩昂啧了一声:“他是怕白肆看上别人。”
湛烛清:“……”
许愿恍然大悟:“呦。”
程轩昂点点头:“嗯…”
“我怕什么?有人比我更配她?”湛烛清从沙发上站起来,双手插兜。
许愿真被他逗笑了,笑着仰头看湛烛清:“那也得看人家往不往你这看啊。”
湛烛清回身给了许愿一脚:“滚。”
等湛烛清到家的时候将近凌晨,大门打开没有寻常人家的温热,吹来的倒是凉风。
没人味儿。
整个房间都是黑色,只有远处客厅,有唯一一点昏黄。
走近看,才见沙发旁边亮着一盏灯,但是没有白肆的身影。
湛烛清坐到沙发上,才撇见隐藏在阳台的白肆。
白肆的画看样子是刚画完,画布简简单单靠在画架上,而白肆手里掐着笔,头上的耳机还没摘下来,背对着湛烛清。
湛烛清突然想到白肆白天的时候状态有点不好。
他走上前去,伸手摘下了白肆的耳机,白肆的脑袋上缺了点重量,白肆用左手下意识扶了一下,刚摘下就听见湛烛清的声音。
“可乐带回来了,你是要冻在冰箱里,还是现在就喝?”
白肆顺着声音的方向寻过去:“啊…我自己来吧。”
白肆走到客厅,捧起茶几上的可乐,放进沙发旁边的小型冰箱里。
湛烛清没跟着去,他的眼神瞄向白肆的画,画里是宛如黄昏下在海上绽放的玫瑰,海上漩涡卷起,金色粼粼的玫瑰。
他的心里只有一种想法。
白肆的画,跟白肆一样,无穷无尽的生命力,是临近毁灭,都会歌唱的存在。
但是她也很脆弱。
再回过神来时白肆已经上楼了。
湛烛清坐到沙发上,这时扫地机器人过来撞了一下湛烛清的脚。
扫地机器人是湛烛清买回家自己改装的,叫下水道,因为特能装。
“下水道,你今天找白肆姐姐玩了吗?”说完这句话湛烛清感觉自己有病,一个扫地机器人,还能盼着它能像人一样嘘寒问暖?
“啧…我真是…有病了…你走开,我要上楼洗澡了。”
湛烛清看下水道遇到障碍物一点也不知道躲,还以为它故障了,只好抬腿给下水道让位置。
“别催了,现在就走了。”
湛烛清走向楼上的浴室,经过浴缸的时候他停下来了,旁边多了一个香薰蜡烛和一杯蓝宝扩香石。
浴缸下面摆着西柚味的洗发水和沐浴露。
当时这个浴室装修的时候,湛烛清特意把浴室的棱棱角角做了圆,也没用一些容易脏的储物柜,为的就是不留灰尘,不发霉。
有回许愿看了,说他有病,活生生把舒适设计感改成了梦核,现在白肆住进来,他才感觉,改成这样,真是幸运。
湛烛清走向淋浴室,打开开关,水顺着肌肉纹理留下来,伴随着热气。
他的洗澡习惯不一样,水开的甚至比白肆还热,白肆喜欢洗凉水澡,他喜欢洗热水澡,所以胸膛上总会通红一片。
湛烛清从浴室里出来,腰上挂着浴巾,浴室在二楼的最左面,湛烛清从浴室走向主卧,好巧不巧,白肆正从客房里走出来,两人正巧装了个满怀。
白肆明显看着还没睡,衣服还没换,撞上半身赤裸的湛烛清心里是没有什么波澜,倒是湛烛清,身上被撞的地方霎时就红了。
白肆还以为是她撞的:“我靠,没事儿吧?”
而这次,只有湛烛清知道正确答案:“没。”
被撞的地方,滚滚热浪。
白肆揉了揉被撞的脑袋,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这男的是撞的一瞬间把胸肌收紧了吗?
怎么这么疼,被撞的地方还胀胀的。
但是,她皮糙肉厚的,撞一下都不带红,面前这个玩意倒是红的彻底,她白肆去哪说理去?
湛烛清看白肆这么晚还出来:“你干什么去?这么晚了。”
白肆捋了捋撞乱的头发:“找咖啡,还有稿子没画完。”
湛烛清眨眨眼,非常之平静:“那你去楼下等我,我换个衣服。”
白肆有点疑惑:“我可以自己来的。”
湛烛清浅笑了一声:“我也要喝咖啡。”
白肆点点头:“那行吧。”
白肆下楼坐在导台旁边,白肆没拿手机,所以白肆只能摆楞旁边湛烛清带回来的花。
相对白肆这里的平静,而另一边,湛烛清那里,多多少少有点暴躁了。
湛烛清把衣柜翻了个底朝天,除了西装,领带,衬衫只有几套常服。
不够穿!!
下面坐着白肆,他不想让白肆等急了,也因为下面坐着白肆,他不管多快,也得磨叽一会儿。
不过比较难,白肆这个人,搞设计的,万一不合她心意?
湛烛清仔细回想今天白肆穿的,卫衣,牛仔短裤。
卫衣还好说,快睡觉了牛仔裤就太过了吧?而且,他也没什么太合适的牛仔裤。
算了吧,随心所欲,可能才靠谱,也别太过头。
湛烛清抓了一把头发,拽了一身灰色卫衣套装,里面穿了个白色的内搭,火急火燎的从房间里冲出去,快到楼梯的时候又放慢脚步。
白肆听到湛烛清脚步声的时候,湛烛清正好走在白肆的后方。
湛烛清走向咖啡机,拿起咖啡手柄便开始工作。
“要喝什么?”
“加椰奶。”
“行。”
“加冰块。”
“好。”
湛烛清从橱柜里拿出一个杯子,白肆也没什么事干,就打量着湛烛清。
大晚上的,灰色卫衣,白内搭,20来岁了,装什么嫩。
还带着大银项链子,戒指也不摘,干什么,
可疑的时间段,可疑的装扮…
您老这是要赶夜场?
有副业?
黑灯瞎火的还银光闪闪的干嘛?
但是当时那身板还不错,装一下也不为过。
不一会,白肆的咖啡就被湛烛清递过来,为了避免被子上液化的水珠,下面还垫了一块叠起来的小毛巾。
为了方便,湛烛清也弄了一杯一样的。
白肆怕拿的时候洒了,所以就喝了一口,一口下肚,白肆一句“谢啦。”之后,塞给湛烛清两块小蜜蜂糖,就头也不会的走了。
湛烛清在后面笑:“这是小费?”
白肆在楼梯上回头笑了一下:“赏你的。”
湛烛清刚要离开厨房,就发现岛台旁边多了两个罐子,罐子里面装的是小蜜蜂糖,这个糖他再熟悉不过了,是毕业典礼的时候白肆塞给他的那种糖。
湛烛清的脸上多了一丝笑意。
太神奇了,他日思夜想的人,现在就在他的生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