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也没有清楚的说这就是他,但是这稿子的模特明明就是他。
湛烛清犯了难,他不想让白肆不开心,如果白肆不开心,那就算了,什么都算了,那就自己藏的好一点吧。
湛烛清站起身,整理了白肆摆在桌子上的其他工具。
湛烛清回到座位,最后的文件收了尾,但他还不想睡觉,说明白点,白肆还在这,他不想回去睡觉。
湛烛清把电脑和文件放在一边,直接就趴在桌子上。
将近三点了,晚上的三点,他是能看着白肆睡觉的。
同一间屋子里,距离不到两米。
白肆的脸正好可以看到,只要白肆睁眼,也能清清楚楚的看着湛烛清的脸。
也算…同床共枕过…
湛烛清想到这不禁笑了一下。
这算是…透明的进展,隐隐约约的一大步。
上午,白肆被从窗户照进来的阳光照醒,她慢慢的看了一下周围,还在书房,还在沙发上,身上多了一条毛毯。
白肆做了起来,动了一下身子,窝在沙发上一晚上,竟然一点也不疼,他这沙发买的真神奇。
白肆抬起头,被忽然闪烁的物体晃了眼,她定睛一看,是湛烛清,他没有回到房间睡觉。
趴桌子上睡,这一晚上不得累死。
白肆起身走向湛烛清,湛烛清半张脸都暴露在阳光下,但他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应该是太累了。
她看着湛烛清,他的脑袋藏在卫衣帽子里,睫毛微微颤抖,脊背随着呼吸起伏,眉毛很凌厉,很浓。
白肆的眉毛就是很好看的形状,相比之下,湛烛清的眉型更硬,唇上还有一点点青胡茬。
她这才感觉,她这个房东,又或者是室友,是一位成年男性。
和初鹭呆的时间长了,总感觉和什么男生都能处成姐妹儿,这才发现,这是个明晃晃的大老爷们儿。
白肆移开目光,看向湛烛清旁边的文件和电脑。
是收起来的。
就是说他不是看着看着就不经意睡着的,他是特意清理了一下桌面,特意趴在桌子上睡的。
这是为什么?
他家里虽然过于大了,但是主卧和书房的距离不远,就算怎么困这点距离对他也不差事儿吧?
白肆还思考着,丝毫没注意缓缓动弹的湛烛清。
“你醒了?”湛烛清缓缓的从桌子上起来,一点一点的动弹这胳膊。
他低估了这桌子的硬度,高估了这胳膊的耐受,这个胳膊还是有点脆弱的。
“嗯。”白肆应了声。
声音有点黏黏的。
他有点费劲的抬起眼皮看白肆,映入眼帘的只有白肆有点红的眼睛:“你怎么了?做噩梦了?”
白肆还是没看他,只是呆呆用嗓子发声:“嗯。”
湛烛清愣了一下,什么梦,直接给白肆干自闭了。
“什么梦?”
听到他问到这,白肆才看他,走回沙发上坐下来,怀里抱着毯子。
“我梦到…不知道谁给我了一条黑色的小狗。”
“那个小狗没什么品种,体型小,但它形长的很好看,像小灰灰一样的耳朵,全身黑,只有额头上长着一道纵向的白毛。”
“我能很清楚的感受到在梦里我一点都不喜欢它,甚至有的时候它太粘我,我烦它,恶心它,想赶走它。”
“它依旧黏我。”
“但是之后在梦里,它死了,我醒来之后我忘了它是因为什么死的,我只记得一开始我只是心里只有一点不舒服,之后在梦里我就忘了它死了,我就以为它丢了。”
“然后在家门口看到一坨黑色的东西就往家里放,有的时候放进来的小狗没脖子,不是它,还放小黑猫进来,也不是它,我就开始哭。”
“我就看到隐隐约约有很多人在看着我往家里放各种各样的动物,但是我看不清他们的脸,但我知道,他们同情我,但是我控制不住,我就是哭。”
白肆戛然而止。
湛烛清轻声问:“然后呢?”
白肆接着开口:“然后我就哭醒了,这是我第一次在梦里哭,醒来之后发现脸上有眼泪的。”
湛烛清听到这里有点好奇,搞艺术的都这样吗?
“你总在梦里哭吗?”
白肆摇摇头:“不是,就是很正常的频率。”
“你呢?”
湛烛清被白肆这一问问愣了。
“我记不住梦。”
他话说的也没错,说是人的梦分成彩色的,和黑白的,湛烛清的梦就是黑白的。
没有颜色,没有记忆点,所以湛烛清很少能记住梦里的故事。
“啊…那有点可惜诶。”白肆翘着二郎腿,手臂支在膝盖上,把下巴架在手腕上。
“梦里很有趣的。”白肆笑笑说。
“梦里有很多灵感,和故事,甚至是陌生人。”
湛烛清看着她的样子,实在忍不住笑:“是吗?”
白肆看着他,笑的灿烂:“嗯哼。”
湛烛清迎着白肆的笑站起身,边走边说:“我去洗漱,然后做饭,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蓝莓,其他随便。”白肆转过头回答湛烛清。
湛烛清在关上门的一瞬间大了一声:“好。”
白肆回过神,另起了一张稿子,上面是陪西装的首饰,一枚贯穿手指第三指节的银色宝剑戒指,和一枚刻着荆棘玫瑰和宝剑交叉的盾牌戒指。
还有一条直直垂向身体深处的长条项链。
湛烛清做饭慢,所以成品也很精致,这段时间里白肆正好把珠宝画完。
白肆回房间洗了漱,换了身衣服,卷发懒懒的扎了一个丸子头,有几根头发顺下来。
她上半身是薄荷蓝丝绸吊带和黑色丝绸吊带的叠穿,黑色的领子很低,正好可以露出蓝色吊带的边边。
下半身就随便穿了黑色牛仔裤,系了一条水钻腰带,左手无名指上带了一枚贝母戒指。
她下楼的时候就看到湛烛清一件黑色的开衫毛衣,里面穿了白色衬衫,宽松的卫裤,系着围裙还在厨房里忙活。
“公司里很闲吗?”白肆拉开椅子坐下。
湛烛清往白肆的盘子旁边摆了一被冰咖啡:“嗯,都可以在家里处理,你不想我呆在家里?”
白肆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没有。”
好吧…其实有一点,一整天都要在一起吗?和白肆呆在一起时间最多的就是初鹭,但是白肆把他看成姐们,和个男的…
这一天要干什么?
大眼瞪小眼吗?
房间里寂静一片,白肆吃饭的时候脑子里都是一大堆问题,动作又慢又轻,五分钟吃不进去一块煎蛋。
湛烛清一直看着她,白肆也没有察觉,他感觉这样不行,在这么墨迹一会儿都能吃午饭了,所以他开了口,打断白肆的思考。
“吃完饭把手再洗一下,手上有墨水。”
白肆突然缓过神:“哦…好。”
饭吃的不算早,下一顿饭也得下午了,俩人各忙各的。
白肆踩着梯子,在书墙上找书,湛烛清就把电脑和材料搬到客厅,边看着白肆边工作。
也不知道怎的,白肆在房间里还踩着高跟鞋,就连上梯子下梯子也没有什么问题。
白肆抱着两本封面特别重工的书下来。
湛烛清没有抬头:“我刚才吃饭的时候没看见,你怎么在屋子里还穿高跟鞋。”
白肆停住:“这双鞋没穿过,鞋底干净的。”
湛烛清笑了,抬眼看她:“不是这个事,我想问问你原因。”
白肆把书放到沙发上,又来回不知道在寻找这什么:“啊…这双鞋是我做的,样子是没什么问题,但得看看它穿起来舒不舒服。”
湛烛清点点头,表示懂了。
白肆拿着涮笔筒,突然愣住了:“你讨厌高跟鞋走路的声音吗?”
湛烛清摇摇头:“不。”
白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其实不尽然,他只是喜欢听白肆穿高跟鞋走路的声音,这样他就能从白肆走路的频率和轻重知道她的心情,和她的位置。
不用去寻找就能知道她在哪个地方。
而且白肆迈的步子很有规律,甚至有的时候湛烛清的心跳会跟白肆的脚步声同步,怎么砰砰乱跳的心脏都可以平缓下来。
白肆就这样寻了画笔,本子等等……堆满了湛烛清面前的桌子,湛烛清听见白肆放东西的动静就抬眼看看,看着本来空无一物的桌子堆满了属于白肆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