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雨夜后,他隐姓埋名,世人皆唤他苓字而已,这人又是如何知晓他的身份。
燕苓的心跳,陡然如湍急的漩涡。
一切都混杂不清,他却于漩涡中心,执着将一切辨明。
“你…到底是谁?”
迷茫地探问,只换来那人癫狂的自诩。
“你即将雌伏之人。”
“你,说清楚。”燕苓不甘追问。
可他未等到答复。耳边只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那人似已将什么一饮而尽,又忽地擒着他下颌迫近。
一切都发生在转瞬之间。
唇齿交缠的笨拙试探,封住了燕苓那含糊不清的挣扎。
当齿尖刺破唇肉,本该知难而退的人,只因吃痛停滞一瞬,但下一刻,他变本加厉,逐步收拢彼此间的距离。
迷乱的腥甜中,他任燕苓衔咬着唇舌,如饮鸩止渴般留恋。
血与痛,在这一刻又算得了什么呢?这些年他最不缺的就是伪装沉静自持的麻木,比起年年岁岁的求而不得,近在眼前,由朝思暮想爱人赋予的痛楚,才是令他死而复生的良药,令他酣畅淋漓的赠礼。哪怕燕苓这一刻将他通身血液吮尽吸干,他甚至肯为此一瞬,心甘情愿向死而生。
在呼吸被掠夺的同时,燕苓本就应药性几近无存的理智,似乎也一并腾空。
他如被浪裹挟的泡沫,在酥麻又斑驳的情欲下,隐忍着狂浪又绝望的情潮。随着空气被掠夺得愈发稀薄,一切可退却、可抽身而去的意念都渐渐离他远去,他只得无力融化在温热的怀抱,就像他此刻任人把玩住的掌心。
那人望着失神躺卧于怀中的燕苓,眼中低掩过自嘲。
燕苓不住吐息的柔软双唇,尚残存着鲜红的血迹,在他隔空摩挲的指下,泛着洇湿的水红色。
可当他几欲触碰时,那双唇便紧抿成线,就像是隔绝水天那般,显露着燕苓幽冷潮湿的底色。
可燕苓的心离他越远,他就越是偏执的想要触碰,直至燕苓竭力将头偏向一侧,似乎是在无声抗拒着再与他共处。
见此,那人挑眉轻笑,语气轻飘如云,声中却时刻以强壮镇定的偏激做为武装。
“阿苓…你不愿与我相依,却愿意屈居他身侧,做说散就散的暗.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