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抓住他继续动作的手。常逸反手抓住他,把他拉到身前,捂住他要说话的嘴,一只手在他脖子上巡视。大皇子神情迷离,没注意到他这样危险的动作。半晌,常逸才挪开手。
幸而他给自己留了余地。
几天后。
“微臣查访靖安王爷旧宅,殿下猜我发现了什么?”
“说。”
白大人一拍手,“什么都没发现,王府旧宅干净得像没存在过这个人一样。”
能让白无生查不到丝毫蛛丝马迹,处理得这么干净,只能是皇帝的手笔。靖安王爷死于庄皇后病逝两年后,之后他家仆人便被遣回了靖安王爷祖宅青州。在庄皇后死后,庄大人和夫人身体渐渐不好,几年前也驾鹤西游去了。还有谁有可能知道当年秘辛呢?
濯清尘抬眉,突然想到一个人,“国舅爷?”
白大人思索着,“我们若去找国舅,岂不是把这件事提前透露给了大皇子。”
倒也是,濯清尘点点头,是他太心急了,只是他这些天,心里总有隐隐不安,似乎要出什么事。可复盘目前的计划,已经足够周密,倒是发现不出什么问题,阿莲那边也并无异常。
是他多虑了吗?
濯清尘思绪拉回来,灵光一闪却想到另一个可能,“我们就把这件事透露给大皇子,让他自己去查证,不知身世和故意隐瞒可是两码事了。”
“殿下,这有点冒险了。”
濯清尘摇摇头,“去碰碰看,才知道哪条路走得通。”
和白无生聊完,濯清尘一个人去了上次和步生莲一起去过的酒楼。可饭菜明明是一样的饭菜,吃起来却索然无味。他突然觉得无趣,草草吃了几口,便回去了。
一年前步生莲问他可不可以留下,濯清尘没有回答。不知道那个小混账还记不记得这一回事。幸而大皇子的罪状已经收拾得差不多,如果这次顺利把大皇子处置了,无论步生莲今后想待在哪里,都不会再有人想要他的性命。
步生莲上一封信说下一站是河州,河州……河州之后是扬州。他现在准备步生莲回京的东西是不是有些早了?虽说他给步生莲搜罗的话本都快堆满东厢房了……若是步生莲不想在京城待了,他岂不是白准备了?
还是准备准备吧,到时候让他带回扬州也是好的。
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一件重要的事。
“借暗卫?太子殿下,不过短短一年,你给人出难题的本事还真是一日千里啊。”
“盗匪案没能解决掉阿莲,大皇子再一再二怎么会没有再三。他派大监去做这督办大人,定然是有所图谋。步家的钱他已经拿不到,按照我们之前的猜测,他自然不会放过阿莲。之前他们顾及朝廷要收的钱财,如今这一趟行程要完成,扬州的钱收完回京路上是最好下手的。自京城刺杀案之后,我不方便再把齐牧派过去,但我记得,当初阿莲来京城,暗卫里有你的人。”
“最近剿匪声势太大,各地都在蠢蠢欲动,暗卫阁的人大都派出去了,可能要迟几天。”
“尽快吧。河州县令是大皇子的人,阿莲应当快到河州了。没收完钱他们就动手的可能性不大,更何况还有扬州给他保底,但……”
“但殿下还是不放心。”十一笑了下,“殿下操不完的心啊。行,我去办。”
京城正在上演好一出请君入瓮时,河州也在悄无声息地准备着一场鸿门宴。
河州县令躺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封信。认步生莲的字相当于重新学一套文字体系,因此除了寄给濯清尘的,步生莲寄往各处的信都是由身边人代笔的。这封信上说,他不日将抵达河州。
面前的人看不出相貌,被人抬起来时,嘴里的血顺着下巴流到地上。
河州县令把步生莲的信撕了,“把他扔到城西,不是忠心护主吗?我倒要看看他能坚持几天。”
“是。”
座下的人啜了一口茶,“这城西暴乱越来越频繁,大人,我们如何是好?”
“郭大人放心,我派人去看过,他们顶多再蹦哒半月。大皇子说了,只要把这事瞒下来,不会亏待各位的。”
“只是人口一下子减少这么多,恐怕会平白惹人怀疑。”
河州县令毫不在意,“盗匪四处作乱,我们这里地势崎岖,原本也是没人注意到的地方。穷山恶水,谁知道咱们呢?”
河州县令座位旁站着一人,此人姓朱,此时接话道:“各位大人放心,如今的当务之急,是怎么把步家的商队安安稳稳地送走。若是被他们知道了城西的事,出城一告发,岂不是全完了。”
下人这时来报:“大人,城防传来消息,步家少爷到了。”
“那就让我们好好招待这位步家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