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聿川的目光微凝：“……可以。”
得到回答，秋年已经拿着橘子坐回去，毫不客气地剥开，放了一瓣在自己嘴巴里，应该只嚼了两下，就连忙点头，竖起拇指：“嗯嗯嗯……味道超级棒！”
“简总你尝尝吗？”没再喊小川哥，秋年特别自然地递过去一瓣，像是极力推荐，“尝尝吧，尝尝嘛。”
简聿川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开始和秋年分橘子吃。
或许是秋年脸上的小表情特别生动，又或者是空气中橘子的味道真得很清新。他没能在第一时间找到理由拒绝。
“秋年。”
应声回头，秋年把最后一瓣橘子放嘴巴里，嚼嚼嚼，无辜地问：“怎么了简总？”
“这里。”简聿川道，“沾上橘络了。”
“啊？哪里？”秋年也没去找镜子，伸手，很是随意地胡乱搓了搓自己的脸蛋，宛如在搓面团一样，随即凑过来，睁大眼睛，看向简聿川，“还有吗？”
阳台的风灌进客厅，秋年的睫毛看起来很长，柔软分明，簌簌轻颤。
“……”
因为真的想要得到答案，秋年没有像上次那样快速往回坐好，而是保持着姿势，脸上写着疑问。
很自然的小动作，持续缩短的距离，是暧昧滋生的温床。
这不是秋年第一次这么做了，也不是第一次给他种感觉。
“……没有了。”简聿川移开视线，不动声色地拉远距离。
“秋年，今天晚上别回去住了。”
季方云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耳边。
“嗯？”秋年站起身，准备去找镜子，“当然了，我肯定在这里住。”
…
晚上，季方云留他们在这里吃饭。
简聿川年少时曾被秦英媛抚养过十年，是他很尊敬，也非常亲近的人。
秦英媛：“小川你好不容易跟我出来一趟，你季阿姨这么热情，你也留下来吃吧。”
于是简聿川答应：“好。”
因为有两个年轻人在场，季方云提议去院子里吃烧烤。
秋年立马响应：“好啊。”动作迅速地去仓库找工具。
保姆王姨帮他们切肉，秋年在外面麻利地把烧烤架支起来。
秦英媛见了：“小秋这么厉害。”
季方云端着菜出来：“你最近几年不常回来，是不知道他有多野，比小时候还大胆！天天跑外地不回来，到处去爬山、露营，就他一个人，扛着他那些拍照的设备。有次给我发消息说吃上正宗烧烤了，我点开一看，是他不知道在哪个森林的犄角旮旯里，用木棍搭的烧烤架，用树叶当刷子抹调料，就这还有心情冲镜头wink呢。”
简聿川拿调料的手轻顿，看向秋年。
秋年没有否认，他穿着鹅黄色的居家服，皮肤很白，睫毛低垂着，一脸娇生惯养的好模样，但此刻正一边拿签子串肉，一边据理力争道：“难道没人觉得我用叶子当刷子是一个绝妙的主意嘛！”
“绝绝绝。”秦英媛附和。
秋年就扭过头，用一种“让我看看谁这么有眼光”的眼神看过去，竖起大拇指给予肯定：“嗯嗯，秦阿姨！”
尽管在最初便在秋年的朋友圈见证了他满世界乱飞的证据，也略微知晓对方的胆量，但如此细微大胆的一面，却是第一次听见。
和工作中很不相同。是不同于“秘书”的那面。
简聿川垂下眸光。
秋年正愉快地烤肉。
等真烤起来，其实又没他的事了。
简聿川似乎有照顾别人的属性，也可能这里有两个都是他的长辈，总之，秋年也顺便享受一下只用等着吃肉的体验。
但毕竟在公司里给简聿川打下手打习惯了，在看到离自己最近的一串牛肉烤好后，他伸手，把它翻了个面。
简聿川也在同时伸出了手。
宽大的掌心猝不及防地覆在了秋年的手背上，几乎完全盖住。
秋年惊讶地抬眸，简聿川明显一愣，飞快地收回了手。
这一小小的插曲秋年自然没有放在心上。
但他注意到了简聿川的手。
早在之前他就知道简聿川的手很好看，修长，又不失力量感。
但尽管如此，他也没有那么近距离地观察过。
秋年的手指生得很长，形状优美，是从小到大被说能弹钢琴的手，导致他还信以为真，兴冲冲去咨询，结果被专业的钢琴老师告知：他的手指虽然长，但太瘦了，真正适合弹钢琴的手需要更加宽厚，弹出来才有力量。
钢琴美梦破碎，但秋年一直知道自己的手指长得长。
但刚才那么近距离地观察，他发现简聿川的手指应该也不短。
比他高的人手掌比他大很常见，但比他手指长的人很少。
简聿川感觉自己的袖子被人小幅度地拽了拽。
他侧过脸。
秋年离他很近，正低着头，把右手放在膝盖上，看向他的左手，一本正经地嘀咕：“简总，你把手伸直，我看看你的手指比我的长多少。”
比手指的长短？
简聿川微怔，不可避免地想起之前曾经看过的，亦或者是在他上学时期就流传甚广，年轻少年少女玩暧昧的比手大小的游戏。
秋年发现简聿川没动。
他不解，就抬头去看他。
简聿川眉心微蹙，正看着自己。他觉得秋年有些太没有分寸了。
“……嗯？”秋年疑惑，“怎么了？”
“……没什么。”简聿川把手抽走，声音微冷，“先吃东西，一会儿凉了。”
“哦，好吧。”秋年收回手。不比就不比，他目测也能目测出来。
将近十点，秦英媛才和季方云道别。
秋年从季方云身后探出脑袋：“秦阿姨再见，简…小川哥再见！”
简聿川“嗯”了一声。
秋年还想再说点什么，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他拿出来。
“嗯？佟绪？”他喃喃自语。
季方云：“他现在打电话给你，不会是找你出去玩吧？”
秋年笑笑：“还真有可能。”
季方云：“你现在也赶不过去啊。”
“哎呀，我问问就知道了。”秋年双手轻轻推了推季方云的肩膀，随即又很快地看了简聿川一眼，“我打电话很快的，马上就回来！”
季方云受不了地对秦英媛说：“你看看，他们俩关系好，经常半夜跑出去玩，真不让人省心。”
秦英媛：“年轻人嘛。”
简聿川看到秋年边走边接电话，脸上开心的神情不作伪。
……原来是已经见过家长的关系了。
但想到秋年此前做出的难以解释的微妙行为，简聿川心头微躁。
这边。
“佟绪你知道吗，简聿川竟然是秦阿姨的外甥！”秋年很是激动地说。
“啊？秦阿姨……我想起来了，不就是季阿姨的朋友吗，我好像也见过，这么巧啊？”佟绪很震惊，“你们的缘分也太神奇了吧。”
“要不是我突然想回家吃饭，我都不知道。”秋年点头，“对了，你给我打电话是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
……
等秋年匆匆忙忙挂断电话回来时，门口已经没人了。
秋年很意外，看向正浇花的季方云：“妈，简……秦阿姨呢？”
以他对她们两人的了解，就算是说着“不早了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就别送了”，也得站在门口唠半个小时。
季方云：“走了，怎么了？”
秋年：“怎么今天秦阿姨走这么快？平时你不得和秦阿姨在门口再说两个钟？”
季方云转过身敲了他的脑袋一下：“我哪有这么啰嗦……是聿川说有事回去，他们就走了。”
秋年连忙捂住脑袋：“哦……”他还没说完话呢。
不过……有事？
不知道是有什么事，秋年回到房间，洗漱完，漫无目的地刷手机。
“叮——”
朋友圈弹出提示，秋年随意地点进去看，瞄到了熟悉的头像。
唔……简聿川？
发朋友圈了？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控制不住地点开。
仍旧是一张抓拍的极为随意的照片，没有配文，什么都没有，照片背景模糊，石子路上，十一正悠闲地散步。
……这么晚了还去遛狗啊！
虽然已经入春了，但C市是北方，晚上气温还有冬天的余韵。
秋年默默给简聿川点了个赞。
这是真不怕冷。或许这就是养狗的基操吧。
想到这里，他拍了拍床，招财闻声而动，从床尾走到床头。
嗯嗯，所以他这种养小猫的人，现在要和小猫暖乎乎地睡大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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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转瞬即逝。
“秋秘书早。”
“秋秘书早啊。”
“秋秘书早……”
周一上班，大部分人都顶着黑眼圈，打招呼都有气无力，仿佛踏入公司的瞬间，就被吸光了精气。
秋年和许文琦道完早，看着桌面上堆积如山等待整理签字的文件，顿时也心头一梗。
不愧是禁/欲/神器，只要是一上班，心里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单纯得不得了。
中午下班，秋年和许文琦一起去食堂吃。
因为即将休假，许文琦准备去拍一组照片，来纪念一下怀孕这段日子，但试了几家，都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
秋年戳戳饭菜：“文琦姐，不如我来帮你拍？”
许文琦有些惊讶：“你来拍？”
秋年摇头：“文琦姐，你平时帮我很多，而且你应该看过我的朋友圈吧，我拍照技术还不错的，就让我放假帮你拍吧？保证让你满意！”
许文琦：“这多不好意思小秋……”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秋年坚持，许文琦这才收下他的好意，并且说具体时间让秋年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