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炬收留的侍从正骑着快马来到了洛阳附近客栈。看他慌慌张张的神情,似是有什么大事要禀报。
此时的慕容炬正在客栈的窗前吹着笛子。那笛声悠扬婉转,但却饱含相思。与以往那种愁闷式的相思不同,慕容炬的曲子中的相思确是无比欢乐的。
那个被慕容炬路上收留的侍从名字叫小安子,由于家人全被附近山上的山匪杀光了,他自己则趁着山匪不备逃了出来。不料山匪很快便缓过神儿来,即刻命令部下全力追杀小安子。就在这时,慕容炬恰好途经,看到了这一幕,忙拔刀相助,帮他彻底解决掉了追击的山匪。因此,小安子对慕容炬一直心存感激,甘愿服侍慕容炬一辈子。不过话说回来,慕容炬和张娇果然是真夫妻,就连所做之事都像是天作之合,无比苟同。
小安子进了屋里,见慕容垂一直在沉迷于吹笛子,并没有去打扰他尽兴,而是偷偷从慕容炬身后准备溜走。
“咳——,小安子,你这是要去哪?”慕容炬机警度果然是高。他转过身,面对着小安子。
小安子顿觉大事不妙,连忙停下了小碎步,挠了挠后脑勺,“王爷,我这不是看你一直享受着笛音享受的很入迷嘛,所以不忍心打搅你。”
慕容炬轻轻笑了一下:“贫嘴!我不是让你去跟着娇儿吗?怎么又大老远跑回来了?我记得我之前不是给过你娇儿的画像吗,难道你……”“对了,以后你不要再与我‘王爷’相称,我早就和你说了,我现在不过是一介寻常百姓,你以后叫我‘阿炬’就可以了。”
小安子也只好勉为其难答应道:“既然王爷都这么说了,那我照听便是了。可是,我还是习惯叫你‘王爷’比较习惯,毕竟这一路上老是叫你‘王爷’也早就叫惯了,毕竟你还是后燕的赵王,祖宗礼法也是不容改的。”
慕容炬见拗不过小安子,于是答应了他的请求。
“王爷,我的的确确是骑着八百里快马赶到了建康,也见到了娇儿姑娘。不过不得不提,这王妃不仅长得倾国倾城,而且功夫还真有两下子,三两下子就将一群恶霸收拾的哭爹喊娘。可是后来,突然冒出了一个男子,看上去好像和娇儿姑娘很不错的样子。”
听到这儿,慕容炬一下子有些急眼了。他连忙上前打断了小安子的话,满脸严肃地看着小安子,“你刚才说一个男子?他是谁?为什么会和娇儿纠缠在一起?”
小安子有些为难了,“王爷,你先不要惊慌,都怪小的无能,由于他们离我实在太远了我没听清。过后,闲谈了一会儿后,他们又离开了驿站。由于他们脚步实在太快,小的没及时跟上,还请王爷责罚。”
“这也不能全部怪你,你起来吧。”慕容炬此刻的话语间已经填满了无尽的失落与悲伤。
随后,慕容炬不再说什么,只是一脸沉默地望着窗外,但却早已被万箭穿心。
“娇儿,难道你真的要离开我对别的男人动心了吗?我们当初的誓言又算什么?”
小安子这时听见慕容炬在那边抽泣,心中顿时充满了疑问:“王爷,您这是怎么了?”见慕容炬一直不肯回复,他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王爷,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不过您放心,既然王妃当初选择了你,就定不会动摇的。我相信,王妃她一定还是深爱着您的,有可能那个男子只是她在异乡的朋友也犹未可知呢!”
慕容炬瞬间被小安子的引导看到了希望,“对,对,你说的对,有可能的确是我多想了,或许那个男的就是娇儿的朋友也说不定呢!我一直都相信娇儿,相信我们的感情。我们曾经答应过彼此,就算是海枯石烂天荒地老,也决不分离,决不辜负彼此。”
小安子见慕容炬彻悟了,也总算是松了口气。
“对了,你方才说王妃的功夫……”慕容炬有些好奇道。
“哦!我方才说王妃的功夫真是了得,三下五除二就打趴了一群无赖。”小安子对张娇奉承道。
慕容炬不禁淡淡一笑:“就凭她那笨手笨脚的,怎么会功夫?”
显然,慕容炬在故意隐瞒着自己教授张娇功夫的事实。估计是怕在外人面前说出去有些不好意思吧。
不过这个小安子倒是个机灵鬼,一眼就洞察了小心思,看着陷入点点回忆的慕容炬,他笑笑就离开了。
长江上,烟波浩渺,水波不兴。一个年近六旬的船夫划着船缓缓地向岸边靠近。此时,张娇和云琳已在岸上等候多时了。
“两位姑娘,可是来坐船的?”老船夫兴致勃勃地问。
张娇点了点头。
随即,老船夫伸出手做出招待的姿势将张娇和云琳二人请进了船。张娇坐在船上,望着这长江美景,不禁发出一阵阵感叹。
“看这江景,如诗如画,真是美不胜收啊!”
老船夫笑着赞同道:“这长江美景堪称天下一绝,是许多文人墨客云游汇集的地方,怎么能不动人呢?”
张娇笑着回应:“老先生说的是!只不过我从小见惯了黄河这长江还是头一次见!”
“哟,听姑娘这口气是北方汉人无疑了?”老渔夫好奇了一下。
张娇会意地点了点头:“对,老先生,我原是凉州人士。”
老船夫轻微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哎!如今这北方的汉人长期被胡人压迫着日子想必怕是不好过呀!不过话说回来,这胡人也真是可恶霸道,还凶狠毒辣。遥想当年,汉武帝平定匈奴那可是何等的神武,如今好了,却被胡人压着平定我们。不但如此,那胡人入关后无恶不作,烧杀抢掠那都是见惯不惯的事儿了。特别是有的部族更是凶狠至极,可以说是完全人性泯灭,道德沦丧。他们入关后杀杀抢抢也就罢了,竟然还剖人心挖人肝儿充作军粮。特别是那些北方汉人女子,晚景更是凄惨,白天要被那些可恶的胡人士兵凌辱,夜晚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被其烹食。唉!这真是我汉族千百年来从未有过的耻辱!真不知道,这样的世道到底还要持续多久!”
这下子可把张娇二人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过张娇突然联想到自己的丈夫慕容炬也是胡族,说:“老先生啊,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任何的人事物都不可以一概而论的。尽管胡人在我华夏大地上犯下了滔天罪行,但是却并不能代表他们全部啊,他们中也有一些是善良温和的。”
老船夫不禁嗤笑道:“小女子是太过幸运没有经历过胡人的手段自然放出大话。你可知道,我以前本是中原人,当时我隔壁住着每天都其乐融融一家子,可是自打那羯人来后,直接将隔壁那小娘子当场俘虏,剩下的丈夫孩子尽皆屠杀。这些人嫌杀完了还不够,竟活生生地掏出了他们的内脏,稍后烹食。当时,由于躲避的及时才得以幸免于难,可是却眼睁睁的看着那一家子人惨死在我面前,并且死的极不体面。后来听说那小娘子也最终未能幸免,被凌辱玩后就被无情充作军粮了。想当年我汉族是多么自强不息,威武不屈,如今,却被胡人作践的如此这般德行。”
“老先生您也不必太过伤怀了,我相信这太平日子定会不远了。”云琳安慰道。
“那可真是求之不得了。”
说完,张娇便从身上取出一个锦囊,从锦囊里拿出一撮头发。一旁的云琳见状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姐姐,所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看来姐姐可真是好福气,娶到了一个这么好的男人。”
张娇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轻轻点了一下云琳的额头,云琳不禁嫣然一笑。
“其实我是并不完全认同那先生的看法的。我在后燕那么多年,他们每个人都待我挺好的,虽然是种族有别,可是他们依然没有对我心存芥蒂与鄙夷,只是……”张娇一
时想到之前慕容家和自己的一点小误会,有点不好开口,索性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背靠在船墙上继续深情凝望着手中的发丝。云琳看着张娇这么思夫入神,干脆也不打扰了,认真地打量着长江周围。
几日后,敦煌不远处沙漠上,环境异常的干燥难以忍受,阵阵狂风吹的地上的沙子直迷人眼睛。慕容德一行人在沙漠上迈着艰难的步子,在此地寻找着前凉财宝。
就在这时,队伍中的一个人指着前面的一个沙洞不断地惊呼。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前方不远处赫然矗立着一个黑洞洞的大沙洞。慕容德这才意识到,宝物肯定是被凉人藏在这个洞里。随即,他便带领着众人朝洞的方向前进。
就在刚要靠近洞口时,风力突然变的无比猛烈了,大量的沙子被卷入一行人的口鼻眼中,使人异常难受,苦不堪言。众人只好迈着蹒跚的步子一点一点勉强入了洞口。
洞口里,依据周围环境来看,应该是个墓室不错。想来能够把墓室修在这样一个恶劣的沙漠上,想必墓主人定是想隐藏些什么不被世人发现。这一点慕容德早已猜到。
此时的众人在沙漠上忍受了这么久,早已是疲惫不堪,饥渴难耐。从众人嘴唇干裂的程度可以看出,渴是占据了大部分。
慕容德这次终于大发了一次慈悲,直接让众人先靠着石壁休息一下,自己则借着手里微弱的烛光看起了石壁上的画儿。
原来这个墓室还真的大有来头。这是前凉的某位君主的陵墓。根据壁画上叙述,这位前凉君主生前极为奢侈,私下里有许多奇珍异宝。在他统治时期,丝路贸易不断,由于前凉扼守着河西要道,因此也从中获得了不少好处。金银成山,珠宝成海。
这下子可大大激起了慕容德的贪婪之心。他现在口水都快流下三尺了。接着,他让众人吃饱喝足后,就踏上了探索财富之路。
这个墓室和其他的君主墓室并无二致。四周环境幽暗清冷,空气中弥漫一股子发霉的味道。有的墓道上还整齐的摆放着各种石兽,看着就有点瘆人。越往主室走,才微微有点点墙上架着的火把的火光支撑。
众人走到最里面估计是要到尽头的时候,突然一个人“扑通”一下像是撞到了什么,他接着手中微弱的烛光一看,原来是一扇坚硬的石门。旁边一侧还有一扇,共计两扇。
慕容德抬起蜡烛看了看这石门,这石门上镌刻着不同的图案。旁边的也是。接着,他又在寻找着石门开关,可是久久都未能寻到。慕容德又想想刚才在壁画上看到的内容,发现也没有对于这两扇石门开关的记录。慕容德这才敢断定,宝物一定就在这两扇石门后。
不得不说慕容德平日里可真是对西域研究下功夫。因为慕容德从小就听人说在遥远的西域大漠,地下埋藏着数不尽的财富,谁要是拥有了它谁这一辈子就衣食无忧了。这下可正式萌生了慕容德的贪婪心。他不断收集西域相关书籍,看不懂的就让人请西域上的人来指教,果然经过长年累月的积累,他对西域的方方面面可谓是了解的透透彻彻,这就是为什么他能看懂满是西域文壁画的原因。看来,这位前凉君主为了他的财富不被人盗取真是费尽了心思,可是他今天却没有料到自己会遇到一个硬茬子。
慕容德仍不死心地观察着石门周围,他后边的那行人早已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了。终于,在慕容德不懈的努力找寻下,他发现石门的一角有一块凹陷,只是上面被一层黄沙覆盖,常人是很难发现的。亏得是慕容德啊,眼睛不是一般的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