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皇后笑了下,说:“傻丫头,亏你还和阿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连他是谁生的都不知道!我这就告诉你,炬儿确实是出自我的腹中。不过啊,有时候看着炬儿,我就会突然想起阿垂年轻的时候,因为他和阿垂年轻的时候真的长得非常像。”
张娇会意地点了点头,“不过母后,您还是别太过忧虑了,陛下现在心里说不定早就已经认可您了,早就已经把您放在首位了。毕竟,那位女子已经走了这么些年了,相信陛下对于她的记忆肯定已经渐渐淡了,只想好好陪着母后走完接下来的余生。”
段皇后笑着摇了摇头,“你还是没太听懂我方才对你的那一番讲述。的确,桂娘是已经死去这么多年了,但是你难道忘了,我方才和你说的陛下心里的主房永远为她留着,任何人都不准踏足,也休想踏足。还有,我在这句前还和你说过,桂娘是为了陛下而死,陛下这一辈子都注定补偿不完她的,正因为如此,他才不允许任何人轻易涉足他心中的主房的,以这份一辈子都不会变不会烂的爱,去慢慢偿还所亏欠桂娘的一切,能偿还多少就是多少,总之不至于让自己这边感到心中难安也不至于让桂娘在那边感到难安。其实,说句实话,那次看到你一个人挂帅上阵去抵抗北魏大军,虽未身着戎装,但是你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气质与不同寻常的魄力,瞬间让我想到了桂娘,那时,我就仿佛看到桂娘又活了过来,又一次活生生地站在了我的面前。你和桂娘一样,甚至比桂娘还要勇猛,毕竟当时桂娘所面对的不过是一个名气不算十分大的部将,而你当时所面对的却是当今赫赫有名数一数二的战神拓拔珪和他的一众部下,我当时看着离去的你,心里真是惶恐不安,真担心你会出什么意外那到时我可怎么向我的炬儿交代!可是,你却以一种‘宽厚仁慈’之法,不动任何兵戈没流任何鲜血的情况下,就顺利化解了这次的危机,消息传到我这儿时,我是既欣慰又对我这个好儿媳感到由衷地钦佩。不过,我后来倒是听说,那拓拔珪不知为何,全场竟然没做任何决斗,倒是一个人闷闷不乐地骑在马上在想着什么。可是后来,我又听说,当时你站在城头上时,那拓拔珪是那样双眼含情地看着你,并且听说还是那么地真诚,我真的有所顾虑,莫非那拓拔珪真是对你有所动了真情?不然他也不会如此做作。要知道,那拓拔珪在他们国内一向以‘高冷’著称,如今看来,怕是那些人随意颠倒是非,妄加评论了。”
张娇顿时有些迷茫,脸不禁有点微微泛红,“母后……这……我是真不知道。毕竟动没动情是发生在他的身上,只有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娇儿自然是无从而知了。”
段皇后见状,也没有再说些什么,只道:“不管拓拔珪有没有对你动情,你以后一旦遇到他,一定要和他时刻保持着距离。”
张娇有些不解:“这是为什么啊?母后?”
“傻丫头,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啊!?那拓拔珪十二岁就开始上战场,但凡有他出面的战争,那敌方想赢都难,因此,他的手上沾满了数不尽人的鲜血,所以母后劝你以后一定要与保他持距离,不管他有没有对你动真感情,你都一定要对其置之不理,千万不要一不小心就沉沦了下去,否则,后果真的不敢想。”
张娇虽然没有在之后更进一步地去了解拓拔珪,但是还是在之前的初次相处中了解了那么一点儿的,随后,她立即反驳道:“母后,他——好像也没您说的那么严重吧!我之前偶然一次机缘巧合下和他碰过面,并且初步摸清楚他的人品也不是那么坏。当时,我不幸被一群地痞流氓们围困,还是他当时救了我呢,要不然凭我一己之力,怎么斗得过这群各个身强体壮的无赖?还好他及时出手,打退了这群地痞流氓,否则,我的终身清白真的不堪设想。”
段皇后看着眼前这个傻丫头,摇了摇头,道:“即便如此,你还是不能太过掉以轻心了,毕竟,做戏‘这种’东西是个人他都会,指不定那拓拔珪是有意接近你好实现他那什么不可告人的意图。总之,你还是听母后的,凡事小心才能使得万年船。”
张娇见段皇后态度依旧强硬,索性只好点了点头,可是心里却还是一直认可拓拔珪的为人的,相信他必不是什么坏人,这中间必定是有什么误解。
中山城内,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繁华。拓拔珪走在街上,牵着马,望着这一派繁华之景,不禁感慨了一下:“看来,这中山城比我想象的还要景气!”
随后,拓拔珪拦下了以为路人,向他打听大燕皇宫方向。那人也毫不含糊,直接说道:“一直往前走,就可以到宫门了。”
拓拔珪笑了笑,感谢了一番那个路人后,就继续朝前赶着路。
燕晋战场,刘裕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一直在操练军队,一直没向大燕开战,真是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大燕军营的众人也整天跟个闲人一样,要么晒晒太阳睡睡觉,要么就直接闹一整天的嗑儿,总之,就是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就对了。
慕容炬一个人坐在自己的营帐里静静地发着呆。由于一直不曾开战,他也索性脱掉了那笨重的盔甲,每日身着一身闲服,和在王府里一样。
这时,一个也身着闲服的人跑到了慕容炬的营帐,慕容炬一眼就认出了他——正是慕容炬一直安插在张娇身后在自己走后暗中保护张娇的人。慕容炬不禁一阵疑惑:“我不是让你去保护娇儿吗?你们怎么又跑了回来?”
那人一脸苦色,道:“殿下,不是小的执意不从命,而是王妃她真的是太机敏了,没过几天就发现了小的的存在,并且一眼就认出了小的,呵斥小的以后不要再跟个影子一样跟着她了,否则,就别怪她翻脸。可是,小的一直都说是王爷您的命令,但是王妃她就是一脸强硬,丝毫不停,见到小的迟迟不肯走,他就急忙上前追着小的打,小的没有办法,才只好回来的。王爷,小的办事不力,愧对您对小的的信任,还请王爷责罚,无论是轻是重,小的都愿意经领受!”
慕容炬苦笑了一下,“好了,你先起来吧,我又没说我非要怪你。你放心,这件事情不怪你,也不怪王妃,只怪我一时太过冲动任性了,才招致王妃误会。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那人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娇儿,难道你真的在怪我不该如此去做吗?可是我也是出于你的安全考虑,不想你在我走以后受道一丝一毫伤害……还是,你原本就不是因为此事,而是怪我不停你的劝告非要出征?可是我……我毕竟是大燕的一分子,是大燕的热血男儿,始终都应该以国家为自己的大任,如今国家即将蒙受他人的蹂躏,我又怎能坐视不理?其实,我也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离开你的,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不过你放心,无论我走到何处,我依旧都还是爱你的,依旧都还是你口中的那个愿意护你一生的‘好阿炬’。也难怪,你最近和我通信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原来还是因为之前我说的原因。娇儿,如果真是如此,你就算我骂我打我我慕容炬也不会反抗半分,哪怕你过后把我杀了,我也心甘情愿,可是,求你,不要这么绝情地对我不理不睬把我冷到一边好吗?我的心这几天已经痛了好多次了,每次都是无比的钻心,无比的苦不堪言。娇儿,如今在这个世上,也只有你才能够这么轻而易举把我伤到,不用任何武器,就已经将我伤的如此之深,严重点,随时都有可能要了我的命。”
此时,慕容炬的眼泪已经通过脸颊在下巴不断地集合,然后一滴一滴往下面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