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把那杯茶水喝完了。
“好喝吗?”常随安笑眯眯地看着他。
“不好喝。”郑棋珩边喝着,边回答。
常随安看着他没有停下的嘴巴,真咕咚咕咚地往下咽:“不好喝你还喝这么多。”
“.…..但是有用……在这里喝着很舒服。”郑棋珩抽出喝水的空档与常随安解释。
“我觉得可以带点回去,挺适合宁独的。她现在正需要镇定灵力。”
“带不出去。”常随安解释道,“你知道这个茶是什么做的吗?”
郑棋珩摇头:“不知道,是什么做的?”
“这里的魔刺荆棘做的。魔界特产,遍地都是。但是离开这里,魔刺荆棘就会死去,就没有功效了。你也看到了这里的家具都是凹凸不平的,其实也是魔刺荆棘做的。”
“它生命力很顽强,就算没有了根系,也可以依靠魔气活下去,它一切的功效都是建立在还活着的前提下的,一旦死亡就如同一块腐木,除了肥田,没有任何作用。”
郑棋珩不禁摸向自己的喉咙:“还活着?那会在肚子里长大吗?”
“你猜?”
“唔……你也喝了……”郑棋珩幽幽地看着一脸幸灾乐祸的常随安,“应该不会长吧?”
“我可没喝。你看见我喝了吗?”常随安笑着说出了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郑棋珩面上的表情彻底消失,头垂下来,看着自己的腰腹,手慢慢拂过去,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里面翻江倒海,难道已经开始长了吗?
右手按在肋骨中间,就在这里。
心中激荡的情绪不住怂恿着他,他看到那种植物,杀伤力不小,能够轻而易举地穿透他的身体,所以不能等他长起来,得斩草除根。
右手手心有透明的光缓缓形成,但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郑棋珩的心思还沉醉在肚子里的荆棘上。
而常随安,眼见着自己快玩脱了,忙不迭地解释道:“我也喝了,不会长的,做成茶的部分没有根系,长不起来的。”
可是郑棋珩也已经听不见了,他陷入了一个神奇的状态,所有的心思在那里一览无余,此时充斥着‘先下手为强’‘肚子要长草了’‘要死了’的想法。
这使得他快要下手了,透明的光渐渐成型,是一柄剑,从与腹部相贴的手心处缓缓生长出来。
直到这时,常随安才注意到它,来不及想什么,他一把把郑棋珩的两只手都抓了起来。一离开腰腹,那柄剑就自己回到了掌心内,再看去,掌心一片白皙,光滑无痕。
而这时,郑棋珩也回过神来,见到自己的双手被人抓着,不免问道:“前辈,您在干什么?”
常随安还在思考,没有回答他,只是抓着他的右手端详。
郑棋珩只能忍受着,一起看向他自己的手掌。
“你的剑道是什么?”
“随心。”
“哦?难怪。你跟你师尊真可谓是完全相反。”常随安一直以为朝霞的弟子应该跟他一样修行寒冰一道,没想到是这么随心的剑道。
“那我知道了,你的本命剑估计快要好了,最近记得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你的剑道是随心,在他快要出鞘的时候,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让他躁动,也会让你自己的行为异常。”
郑棋珩看着自己的手心,那里有一股很熟悉的灵气,是他自己的,原来要出来了吗?
常随安再次强调:“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郑棋珩冲着他笑,他的笑容暂时有些收不回去了,他很久之前就等待这一天了,他的剑很快就要和他见面了。
“不要太激动了。”常随安按下郑棋珩的肩膀,让他坐在凳子上。“我之前说的你听到了吗?”
“什么?听到什么?”
常随安扶额,虽然剑修遇到剑确实是这个德性,但是可真令人头疼,这还在魔界呢?他把着郑棋珩的肩膀,双目对视,一字一顿地说着重复自己之前的话,希望这样他能听进脑子里。
这样确实有效。
郑棋珩终于听明白了,那个茶不能再肚子里长大,自己的剑要好了,不能激动。
嗯,不能激动。
这要怎么样才能不激动呢?他摩挲着自己的右手,他的剑第一次出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