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谁透露出去了校尉委任乔蔓为右弓弩手的消息,又是一个休息日,乔蔓正要打水洗脸,走到营帐后面时,路军士把她截住了
“校尉升你的官了?”
乔蔓心里大骇,手中的木桶差点滑落“你怎么知道的?”
校尉禁止此事外露,自己也一个人都没说,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路军士站在乔蔓面前,脸上神色复杂难辨,似是平静的湖面下潜藏着汹涌暗潮。那日的场景又在他脑海中清晰浮现,那时乔蔓为众人细心讲解弓弩技巧,引得周围军士纷纷投去钦佩的目光。
在人群外围,刘强的脸色十分难看,他看着刘强紧咬着牙关,腮帮子都微微鼓起,双臂抱在胸前,眼睛好似要钉死乔蔓。
那是嫉妒,路军士太明白这是什么一种情绪。那是他这些天一直努力克制着的情绪,这种情绪是惑人心魄的魔鬼,只要一个不留神,整个人就会被这种丑陋魔鬼给控制,脸上就会出现像刘强一般可怖情状,做出自己都不齿的下流事。
“哼,怎么可能!这绝对有猫腻。”当时刘强到处嚷嚷着“这弓肯定被动了手脚,说不定根本就没有一百磅,她不过是运气好蒙中了而已 ,有什么了不起。”
他听不下去了,大步流行的走过去,生怕慢了,这种魔音会使他癫狂。
“刘强,你闹够了没有!箭靶就在那里,弓也在这里,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你若不信,大可自己上前一试。”他的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那既是对刘强说的,也是对自己的暗示
刘强一听立马红了脸,一缩脖,往别处走去。离他有一段距离了,刘强嘴里便又开始嘟哝着“我练箭的时候,她说不定还在玩泥巴呢,我都拉不开的弓,她能行?”
周围士兵们对乔蔓的夸赞声不断传入他的耳中,像一个个小针,刺着他的心,刘强的话更是利刃,刺痛着他的自尊心。
他看了一眼那边被簇拥着的一点都没察觉这边事情的乔蔓,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淡,那是嫉妒被现实打败后的失落 ,稍纵即逝。他的嘴唇紧抿,线条绷得极紧,牙关下意识地轻咬。
随即他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每一步都迈得又重又急,仿佛要把心中的愤怒都踩在脚下 。他不能让自己变得那么不体面。
如今,校尉竟然提拔了乔蔓!嫉妒就像野草一样在他心里心底疯长,他再也压抑不住了。他承认他嫉妒乔蔓年纪轻轻就得到如此重用,嫉妒她能在众人面前大放异彩,更嫉妒她轻而易举就获得了自己梦寐以求的机会!
他冷哼一声,双臂抱在胸前,说道:“你真是好本事呀,在营里只这么几天,不光队里的兄弟都喜欢你,连校尉都赏识你,而你呢,不就会点不知道从哪里练了几天的破箭术,便四处卖弄,博人眼球,我在这军营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又有哪点比不上你!”说到后来,他的脸变得扭曲,眼睛里充满了愤怒,这可怖的样子令乔蔓害怕极了。
“提拔,提拔…”他浑身气的发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浓烈的不甘与怨愤。突然,他猛地转身,迈开大步快步离开,脚步急促而沉重,踩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乔蔓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怔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甚至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路军士就已经消失在她的视线中。还没等乔蔓缓过神来,路军士竟又折返回来了。只见他手里拿着弓箭,气势汹汹地朝着乔蔓走来。他的胸膛剧烈起伏,脸上写满了决绝与疯狂。
乔蔓见状,心中的恐惧瞬间达到了顶点。她的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连忙摆手,声音带着颤抖与哀求:“路军士,有话好说啊,别想不开,一失足成千古恨……”她的眼睛紧紧盯着路军士手中的弓箭,那寒光闪烁的箭头此刻就像悬在她头顶的夺命利刃,乔蔓生怕路军士一个想不开,她的小命就葬送在这里。
乔蔓不断地往后退,脚后跟已经踩到河岸边,退无可退。她的脑海中闪过无数可怕的念头,冷汗从额头不断冒出,顺着脸颊滑落 。
路军士平时也不是这么极端的人呀,这是怎么了?乔蔓回头看了一眼那条他们总是来洗澡的河,想着大不了就跳下去,总之死不了,但可能会得风寒,然后风寒死掉……
正当她犹豫时,路军士把弓箭扔过来,道“咱们比试比试,就比你擅长的射箭,若是你赢了,我心服口服,若是你输了,便去找校尉自请卸了这位置”
乔蔓本想说什么这也不是她能决定的,但看着路军士那决绝的表情,她哪里敢说一个不字。
“好”乔蔓拿起弓和箭问道“怎么比?”
河边生长着几株垂柳,细长的柳枝垂落在水面,随着微风轻轻摇曳,路军士随手一指道“就比射柳叶”
柳叶的叶片小极了,又在风中摇晃,想要射中简直难如登天。
乔蔓吞了吞口水,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她抬手对准目标,“嗖”的一箭射出去,却只让那支柳枝上下摇曳了几下
路军士见此更是志在必得。他双脚稳稳地扎根在地面,拉开架势,他双眼锁定柳叶,随着它上下摇晃路军士也不着急,等到那柳叶摆动到一个相对稳定的瞬间,他果断松开手指,利箭带着尖锐的呼啸声飞射而出。只听“噗”的一声,那片柳叶被箭风扫中,从枝头飘落
乔蔓忍不住叫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