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认识了两个新兄弟，金日晖也不乐意久呆，小电驴成双成对地来，也该成双成对地走。
张岩康在门口看着三个开着车都要凑一块儿聊天的背影，笑了笑，回来跟金秋茂说：“叽叽喳喳的，大学比高中活泼多了。”
金秋茂冷笑，不置可否。
晚上下班，金秋茂叫住张岩康，跟他说：“你今晚住我家，帮我想想事，顺便让胡莹莹给你看看手，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胡莹莹就是金秋茂供养的狐仙。
“手的事……随缘吧。”张岩康答应下来，跟金秋茂一起往诊所后面的小区走，边走边说，“你之前不是说看在日晖好了的份上就不再管这件事了吗，现在怎么又改主意了？”
灯光下，人的影子细长，如果是这样一个人，似乎很容易会被生活催折。
金秋茂抽着烟，左手还拿着空烟盒预备着装烟灰，说：“我是没本事，单打独斗，管不了。之前也怕被协会的人抓壮丁，现在只是两个普通的年轻人，他俩都不怕，我一个做长辈的，还能躲起来吗。”
张岩康拍了下金秋茂的肩膀，他对此爱莫能助：“不像做诊所，我帮不了你。如果你忙完了没时间做饭，我们家不介意多你一双筷子。当然，别抽烟，我媳妇怀了。”
“嗯？”金秋茂来兴趣了，问他，“怎么？我干女儿要来了？”
张岩康笑骂道：“还干女儿，都不知道是男孩、女孩，你就不要脸上了。”
“她回乡下养身体的时候发现的，先前孕期反应不严重，所以到现在才发现。等她回来了，有你这个老中医派上用场的时候。”
回到家，胡莹莹从神龛下来。她不穿古装，一头火红色的披肩波浪卷，一袭性感火辣的红色亮片吊带鱼尾裙。
狐耳美人不爱穿鞋，慵懒地靠在单人沙发上。
“新衣服挺好看。”金秋茂眼神干净，里面是纯粹的对美好事物的赞美。
胡莹莹微笑：“谢谢。”
张岩康跟胡莹莹打了招呼，同样夸了句“好看”，坐下就开始帮金秋茂整理文件，在重点之中再挑更重点的，方便跟胡莹莹讲。
趁这功夫，金秋茂给胡莹莹说了个大概。
很显然，胡莹莹对龙吟感兴趣了，娇笑道：“金秋茂，你有那个冷酷小帅哥的联系方式吗？”
“没有，有也不给。”金秋茂无情地打破胡莹莹的幻想，“我给他看过相，他孤独终老。”
“哇，那岂不是像你一样。”胡莹莹是懂戳人心窝子的，尤其是戳金秋茂的。
“呵。”金秋茂冷笑。
“胡小姐……”张岩康准备说。
胡莹莹“唉呀”了声：“都说了叫我莹莹，叫‘胡小姐’多生分啊。”
金秋茂端了两杯水过来，一杯放在张岩康面前，自己端着一杯，坐下说：“别欺负岩康嘴笨，人家老婆叫‘盈盈’，‘盈盈一水间’的‘盈’，还叫你‘莹莹’，那不是不对味儿了吗。”
“别纠结名字了。”张岩康收工，说，“来，金币哥，请开始你的表演。”
“又叫我金币哥……”
“你是我老板，你不得给我爆金币……”
经过金秋茂绘声绘色地演讲，知情人士再加一。
胡莹莹忍不住给他鼓掌，感叹道：“果然，艺术源于生活，生活就是硬生生地整活。”
金秋茂一杯水下肚，张岩康见状给他去倒水，胡莹莹合理猜测：“你说龙吟有蛇，那会不会是柳仙？有柳仙这种冷酷杀手，叫他去威胁一下灰仙，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灰仙是预知未来。”金秋茂讲累了，在桌上拿了包饼干拆了吃，边吃边说，“他是了解过去的事，这点有问题。”
张岩康一针见血地点出来：“你现在是把目光都放在龙吟身上，完全脱离了这件事。”
胡莹莹赞同地点头：“以你加上我的实力，完全不需要瞻前顾后。”
换言之，为什么要去纠结善良小同学的目的呢？
金秋茂叹了口气，算是把他们的话都听进去了，把重心放在探讨如何配合龙吟他们上面。
第二天，龙吟见到金秋茂主动来学校找自己，十分意外。
“金医生，诊所不忙？”龙吟礼貌地关心。
他们是有见面，但龙吟认为在这段合作关系里，他是主动的一方。
金秋茂抬腕看了眼手表，笑道：“比约定时间早一点，是一种礼貌。而且，有个人，我想你们有兴趣认识一下。”
白境漾也在，两人跟着金秋茂去到他的小车旁边，副驾驶位上的碎花连衣裙美人对他们微微一笑。
“你们好，我是狐仙胡莹莹。”
周围没什么人，说话不必太顾虑让人听去。两人跟着打招呼算见过面，三言两语就把等一下的计划敲定了。
开车的时候，胡莹莹忍不住逗后面的龙吟：“小帅哥，怎么不剪一下头发，你这帅气的脸多浪费啊。”
“不喜欢社交，不想见人。”龙吟实话实说。
另外两个男的一听这耿直发言，都在拼命憋笑。
“小帅哥还挺有个性。”胡莹莹也不觉得龙吟的话冒犯了自己，估计是人太正派的缘故，而志异里的狐狸精最喜欢正经人了，她又问，“你有女朋友了吗？”
龙吟道：“以前没有，现在没有，未来不知道，个人不喜欢早恋。”
胡莹莹把头扭回去，目视前方的风景，她老实了。
他不学文，也是不解风情的呆书生。
白境漾皮痒了，不服气地问胡莹莹：“胡姐姐，怎么你只问他不问我？”
胡莹莹抱歉地微笑：“你比较可爱，姐姐对你只有母爱，没有爱情。”
白境漾闻言故作郁闷地靠在龙吟肩上，在他耳边叽叽歪歪。
龙吟都好脾气地受着了。
再次回到敬老院，走过那条被狗撵的路，白境漾的心情不同往日，忘记了狼狈，在跟龙吟哈哈大笑。
“龙哥，你还记得我俩被狗追吗？”
“嗯。”龙吟说，“你要是怀念，我家也有，一个品种的，凶性大，守鱼塘正好，我可以带你去看。”
“不，谢谢，你有心了。”白境漾斩钉截铁地拒绝。果然，这直男味儿冲得让人想套他麻袋。
金秋茂同样惋惜胡莹莹留在了车上，没过来听听她的冷酷小帅哥是多么冷酷得令人发指。
三人走到门口，大门锁着，保安大叔远看到有人了，才例行公事的过来一趟。
“干什么的？”保安大叔腋下夹着签名本，慢悠悠地踱步走来。
龙吟接话：“找院长，我姨妈。”
白境漾：又是关系户？
金秋茂：一个案子下来都是你的熟人，很难不让人怀疑你是个奸的。
保安大叔把签名本递给龙吟，说了句：“院长刚刚出去了喔。”
“哦，知道了。”龙吟熟练地在“探访人员”那一栏写了敬老院院长的名字，沮丧地说，“在不在都一样，我妈叫我老老实实地待在姨妈这儿写检讨就对了。”
“那你后面两个？”
“我弟，一起托管。我老师，见家长。”
“那行，一起的，他俩就不用写了，浪费纸，你在你名字的后面标个‘3’。”
“好的、叔。”
白境漾：还得是你会演。
金秋茂：就这么买一送二进去了？
龙吟将签名本还回去，拿出手机，打个电话加开外放：“喂，姨妈。”
“哦，小吟啊，你怎么啦？”
“我来你单位了，过来看看你。”
“那行，你打电话叫娟姨来门口接你，姨妈得下午才回去。”
“门口大叔告诉我了，我签好名正准备进去。”
“那你自己在办公室里找点零食吃啊，拜拜。”
“拜拜。”
龙吟边收起手机，保安大叔把门开了让三人进去。
离远了，金秋茂“嘶”了一声，小声说：“你真是干什么都要‘师出有名’啊，还糊弄人家保安。”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说的都是真的，电话对面真是院长，也真是我姨妈。”龙吟忍不住问他们，“我很像修了表演系加金融系的双学位吗？”
“那是什么？”白境漾听不懂，金秋茂也是。
龙吟浅笑，一字一顿：“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