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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明招挡隐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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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玉……宫玉木然的脸上挂着死鱼眼,下三白的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金秋茂,他无话可说。

“……好歹说一句。”金秋茂在一股怨念的视线下,不那么淡定地抬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框,“你这样显得我很尴尬。”

金秋茂的话反而提醒了宫玉,他再仔细琢磨,确定自己这几个人的计划能有三成的成功几率都不错了,反问:“不用做其他的预判,你猜,就顺着你的思路走下去,龙吟能被威胁到?”

龙吟心思多,不代表他做事会瞻前顾后、犹豫不决。

好像最凸出的、又被他们习惯性地忽略了的那一个特点,就是——这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犟种啊。

没有人知道,他为这一切而矜矜业业的目的是什么,还能让他坚持了这么久,一环又一环的上套。

他要是真的莽上去了怎么办?

金秋茂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个,他老神在在地把后背往后一靠,身体带动着椅子、只剩下后面的两根椅子腿支撑着,松弛地伸长了交叠的双腿,“嗐”了一声:“我们只是怕他去单打独斗。他要是敢莽,我们就能在旁边帮他,不会让他出事。”

宫玉心烦意乱地抓了下头发。

不对,这感觉不对。

事情好像陷入了一个无解的局面。

又是这种什么都顺着他们的想法而发展的推演,总让人觉得心慌。

“我只能说,每当我有这种感觉,我已经在龙吟的‘温柔乡’里躺好了。”

宫玉笑了笑,笑得还挺自豪。

“……至少我们还能让他冷静点。”

金秋茂也觉得他们只能给这个计划潦草收场,没做无用功都不错了。

“他对‘某些人’避之不及,我们可以在根源上、扭转他们对他的注意。”

老话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当一个人谋算到极致,利用好了一切的优势和劣势,他不成功,好像天理难容。

老话也说:好人有好报。

他们最后都这样安慰自己。

“最近怎么这么多人在念叨我?”

龙吟本来是边看电视边抽烟,只见他烟还叼在唇齿间,抬头看了眼天花板,用手指把烟管取了下来,缓缓吐出一口烟雾。

一眼过后,他就把眼神收了回来,低着头,喃喃自语。

这一天天的,他觉得自己的命盘就跟个网盘一样,给不同的用户访问来、访问去,资源被爬了个底朝天——真想举报他们,乱算命也很侵犯隐私权的。

算他的命,是什么道术学院上算命技术课的实操内容吗?他们也有实训周?

龙吟真是越想越无语,脾气一个不好,他跟白境漾无奈地吐槽了这件事。

“什么情况?”白境漾跟龙吟隔了张沙发、算是一头一尾的分开坐,他从电影的剧情里抽神,扭头听完,问道。

两人这会儿都在白境漾的家里看电影,没回校。

原因是龙吟想抽烟,就让白境漾换条距离差不多的路回去,能顺路把他放在公交车的首发站那里。这地方偏僻,两市交界,几乎没人会在这里上车,他在候客区的那片空地上抽烟,不打扰到别人。

他缓过来,等一下就自己坐公交回去。

白境漾猛打方向盘,车子滑出一条丝滑的曲线,在导航“您已偏离路线,已为您重新规划路线”的背景音下,没答应:“去我家啊,还有我陪你。”

别说烟了,酒他也能陪。

不要总是忽略他……

“别抽二手烟。”龙吟眉头微皱,胳膊搭在一旁的窗台上,看着前边的风景流转。

白境漾伸手扒拉了几下中央扶手箱,翻出来一个雕花刻莺的铁盒子给龙吟,唠唠叨叨的:“我也抽烟啊……就是在你面前收敛了不少,怕你不喜欢。”

也就是这人第一回住宿,又没在宿舍表现出某些生活方面的倾向,看起来特别健康。龙吟也就不知道,另外两个也抽烟。以前他们三个,在宿舍那叫一个“无恶不作”。

加上龙吟几乎不抽烟,要是有这个需要,也自己找地方躲着。

导致彼此的边界感都强得要死。

别说,他仨的烟瘾还轻了不少。

就这样,白境漾把龙吟拐到家里来了。

“有人给我算命,一个个的,都不知道在好奇些什么。”

龙吟把烟夹在指间,怼在玻璃烟灰缸上方,食指敲了敲细长的白色烟管,抖搂下来一点烟灰,他哑声说。

白境漾也是见多识广,此时倒是很意外龙吟的话:“这你都能知道?我没听说过这个说法。”

他见过不少能人异士,龙吟这种“野生军”不算,这样的说法,真是闻所未闻。

“我也说不明白。”

猩红的焰火闪了闪,龙吟咂摸着香烟浓烈的感官,有点麻木的脑子重新动了动,把这种东西给白境漾掰开来讲。

“打个比方,‘红鸾星动’这种说法,你听过没有?”

“听过。”白境漾点头,并把电视静音了,全神贯注地看着龙吟。

龙吟做志愿者的时候给小朋友们讲故事,就是这个神色和语气的,他说:“算命,就相当于甲要获取乙的命运信息,这样的信息呢,则被储存在‘命盘’里——可以比作‘网盘’。”

“甲,通过掐指一算、或龟甲、圣杯等道具,向乙的命盘发送下载的请求。老天爷这个‘网盘’的管理者,就会接受、或拒绝你的访问。如果是接受,甲就可以获取乙的‘命’——这样的一个‘资源’。”

“但是,乙的命盘,乙本人是没有任何的读取、更改等权限,全部的权限独属于老天爷。”

“比如‘天眼’,可以理解为老天爷给我开的权限之一。‘红鸾星动’的轨迹,就是命盘储存的数据,我能在天上直接‘看’到。也能‘看’到,命盘给‘算命请求’的‘响应消息’,比如我‘看’到它亮了个‘呼吸灯’。”

“嗯……就是这样。”龙吟把烟嘴摁灭在玻璃烟灰缸里,端起酒、喝了大半杯,润嗓子。

酒瓶放在龙吟手边,白境漾过去给自己倒了杯酒,顺手把他的酒杯续上,坐回去后抱着电脑,边打字边夸:“龙哥,你太有才了,我嘞个‘科学走进玄学’啊。”

他也不藏私,把龙吟的观点进行整理和缩合,慷慨无私地打了篇小作文分享给金秋茂。

金秋茂那边看完小作文,直接甩了条语音过来,用以表达自己的震惊。白境漾一键转文字:“白少爷,玩电脑玩癫啦。”

说完语音还不止,金秋茂灵机一动。

他把白境漾的小作文,一键群发给联系人列表里的所有道友。

然后,他果不其然——被骂了。

金秋茂一上一下的抛着手机,给他爽到了。

好东西,就是要让大家都了解一下。

龙吟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惊世骇俗”的言论,让多少“学术大拿”惊掉了下巴,他看着白境漾抱着电脑打字、打得噼里啪啦响,半眯着眼,懒洋洋地问:“干嘛呢?”

白境漾下意识的“啊”了一声,看了过去,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

不是,那么大一瓶白兰地呢?!

龙吟嫌弃自己身上的烟味会沾到别人身上,虽然白境漾也抽烟了,但他还是跟白境漾分开坐。

白境漾一个人坐单人沙发,孤单寂寞冷,看着龙吟坐在长沙发的一边。

他也喝了点儿,那一丝丝醉意,瞬间被龙吟给吓没了。

没想到,他一时少看了两眼,龙吟也会有不理智的时候,把白兰地当啤酒喝——那可是七十度的干邑啊。

“你喝醉了没有?难不难受?”

白境漾把电脑丢开,电脑在一边的沙发上弹了弹。他坐到了龙吟的旁边,双手珍若至宝般捧着他的脸、去看他的眼睛,看看这人还清不清醒。

“没有。”龙吟用手指和虎口圈着玻璃酒杯,当着白境漾的面抿了口酒,挑眉笑道,“我酒量不差。”

白境漾认真地盯着龙吟看了几秒,确定他的眼神没有飘忽,反而是自己在这人调笑的目光下神志摇摇欲坠了,收回手的时候,顺手蹭干净他嘴角的酒液。

“酒量不差也不能喝这么猛啊,身体一下子受不了,明天有得是你难受……”白境漾苦口婆心地劝。完全想不起来,他自己亲爱的母上大人,也是这么个唠叨法。

龙吟蹬掉了家居拖鞋,把腿缩到沙发上,盘腿坐着,没拿酒杯的手托着下巴,歪了歪脑袋,一本正经的“哦”了一声:“我不经常这样。”

白境漾瞥了眼空了的酒瓶,又凝视了几秒龙吟手中还有半杯白兰地的酒杯,伸手,拿着快到杯底的位置,把酒杯从龙吟的手里抽了出来,一饮而尽。

龙吟的手还自然地保持着圈起手指的姿势,眼神中有淡淡的疑惑。

不让喝了?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白境漾把紧贴着手心的玻璃杯攥紧,仿佛那杯壁上还残余着主人的余温,告诉自己眼前人是个感情动物,他语带关切,“别逼得自己太紧。”

“我知道。”龙吟垂头,拿自己的手机开了红外,把电视的音量给调回来,跟个闷闷不乐的小朋友一样。

白境漾见此,转而提起了龙吟刚刚的问题:“我把你的理论发给金秋茂了,他骂我,说我学电脑学癫了。”

龙吟点头,他也认可金秋茂的做法,说:“如果我是‘专业人士’,那确实是挺好笑的。”

白境漾觑着眼看龙吟。

得,闷闷不乐的,换人了。

“我的错。”龙吟顺嘴得很,然后想了想,让白境漾帮个忙,说,“你再给金秋茂发一条信息。”

“发什么?”白境漾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葛磊,可能有可以控制王轩超的东西,让他们小心。”

“怎么说?”白境漾眼皮一跳。

完了,这人又开始操心了。

“猜的,到时候他们团战,总要给他也加一个大招,这样的匹配机制才合理。”

白境漾:“……”这时候就不需要用这么“有趣”的方式给我解释了。

“我记得你的话,葛磊当初是故意引来你表哥和晖子,为了把邪教的事捅出去。”白境漾脑子转得太快,导致一些没过脑子的话也跟着口误、说出来了,“他早有异心?”

龙吟没酒喝了,烟也不可以抽太多,幼稚的小脾气一上来,无奈地鼓起嘴边的一点腮肉,小表情丰富得很,不开心地说:“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

这小动静在白境漾的眼里跟撒娇似的。

他搓了搓指尖,手痒得很,嘴上更想逗逗人了,理不直、气也壮地说:“忘了。”

一整个系列里千丝万缕、盘根错节的,总是不能把思路及时的抽调到另一点里,想不清、理不明。

难为这家伙的脑子天天在转。

他不行,操心多了容易脑壳疼。

“葛磊这叫过桥抽板……”龙吟顿了顿,反应过来白境漾不是本地人,换了个词,“过河拆桥。”

“王轩超为了让李红开心,不舍得反;赵鹏发是协会和邪教的桥梁,不会反;葛磊,其实是对这些东西深恶痛绝的,他做‘经销商’,只是为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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