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姑娘,我只是好奇此物——”他起身解释,可话未说完,霓裳已经气得跳脚。
“好奇?!这是能随便好奇的东西吗!”她将轻薄的布料死死攥在手里,耳根通红。老天爷,她晒的可是自制的内衣!这古板的男人居然拎在手里研究半天!
赵恒见她反应激烈,更觉莫名。他也算久经沙场,什么铠甲兵器没见过?偏这几块布料成了禁忌?他沉下脸:“你既为我妾室,所用之物自然该合乎礼法。此物形制古怪,我过问也是理所应当。”
霓裳简直要气笑了。她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赵将军,在你们这儿,女子贴身的衣物是不是都得绣上‘欢迎围观’四个大字才算合礼法?!”
赵恒一愣,耳尖倏地红了。他猛地背过身去,声音绷得死紧:“你……你岂可如此不知羞!”
“我不知羞?!”霓裳瞪大眼睛,简直要被他倒打一耙的逻辑气晕,“是谁闯进我院子,还拿着别人的私人物品品头论足?!”
祈棠看着两人斗嘴。想劝都插不进嘴,她原以为赵恒对霓裳有意,如今看来,这榆木脑袋怕是要把心上人气跑才算完。
赵恒僵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半晌,他硬邦邦丢下一句:“日后……此类衣物,不得晾于外人可见之处。”说罢,几乎是同手同脚地逃出了院子。
霓裳冲着他的背影大喊:“谁要听你命令!那是我的院子!我早就说过,没我的允许你不准进去”
当晚,赵恒在书房里踱步一整夜,满脑子都是那几片轻飘飘的布料,和霓裳涨红的脸。他忽然抓起笔,在兵书上狠狠画了几道杠,仿佛这样就能划掉那些不该有的念头。
而霓裳的院里,祈棠揉着太阳穴听她吐槽:“你们这儿的男人是不是都有病?看一眼内衣就跟要了他们命似的!”
祈棠眨眨眼:“可大哥刚才……好像耳朵红透了呢。”
“那是气的!封建余孽!”霓裳翻了个白眼。
丁瑶这几日被连圣骞缠得几乎要疯。那龙溪郡的连小侯爷不知中了什么邪,整日变着法子往她跟前凑,送奇珍异宝、邀游湖赏花,甚至不惜重金请来所谓的"江湖高手"教她习武,结果那"绝世高人"刚摆出架势,就被雪菱一个扫堂腿撂倒在地,惹得丁府下人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丁瑶实在受不了了,这几日就差直接搬到赵府住下,日日躲在祈棠的院子里,咬牙切齿地念叨:"连圣骞什么时候滚回龙溪郡?我到底是哪儿招他惹他了?我改,我改还不行吗?"
这日,她又一次风风火火冲进祈棠的院子,裙摆带起的风差点掀翻了石桌上的茶盏。祈棠正捧着一块乌漆嘛黑的小方块,听霓裳讲解这名为"肥皂"的神奇之物,据说用它浆洗衣物能减少磨损,沐浴时还能让肌肤光滑如缎。祈棠听得云里雾里,只勉强记住了"好用"二字。
见丁瑶气鼓鼓地坐下,两人暂且停下话头。丁瑶端起茶盏一饮而尽,随即开始新一轮的控诉:"你们是不知道,连圣骞今日又作什么妖!他不知从哪儿找来一个美人,非要拉我一同赏花。结果那两人郎情妾意,你侬我侬,就差当着我面亲上了!我站在那儿,活像个多余的摆件!"
她越说越气,握拳狠狠捶着桌面,仿佛那石头桌面就是连圣骞的脸。祈棠和霓裳对视一眼,刚想安慰几句,秋雁匆匆来报:"小姐,连小侯爷来了,说是有好玩的要送给丁姑娘,请几位一同去看看。"
丁瑶翻了个白眼,恨不得当场翻墙逃走。祈棠无奈,与霓裳将她她拽住,硬是将她拖到了大门口。
连圣骞一袭锦绣华服,玉冠束发,手里牵着一匹通体金色的骏马,阳光下马毛如镀了一层金箔,熠熠生辉。旁边的车架上还堆着几个描金嵌玉的箱子,光是看着就知价值不菲。
见三人出来,连圣骞眼睛一亮,立刻献宝似的凑上前:"丁小姐,这可是基罗国进贡的顶级战马,万金难求!我费尽周折才得了这几匹,其余的都送进宫了,独独这一匹,特地给你留着!"
丁瑶原本绷着脸,可那马实在神骏,她忍不住绕着它转了两圈,伸手抚了抚马鬃,眼中闪过惊喜的赞赏。连圣骞嘴角得意地翘起,转身掀开箱子:"还有这些,都是名贵药材,养身补气,你收下,能用一辈子!"
丁瑶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
"连、圣、骞!"她一把将缰绳甩回他怀里,咬牙切齿,"你是不是不咒我生病就不痛快?是不是等我死了你才能消停?!"
连圣骞愣住,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哪儿说错了。祈棠和霓裳在一旁扶额摇头—这财大气粗的小侯爷,怕是马屁拍到了马蹄上,踢到铁板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