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哗忙上前捡起,塞到姑娘手里,姑娘白皙小巧的手指攥成个拳头,指尖深深嵌在肉里。
还是她自个拿着吧。
视线刚好对上紫檀圈椅上的男人,那男人目光锐利,就一眼彩哗感觉到了无尽的压迫感。
那是一种让她很不舒服的眼神。
回过头来,彩哗发现南曦竟哭了。
肯定跟那个混账男人有关。
她刚想安慰南曦,就听见一阵笑声。
王梅打扮的雍容华贵,碰巧城西莫名起了火灾萧平不在府中去处理事儿了,儿子的顶头上司来了她还能不接待?
她亲手端着温度适宜的紫砂壶给谢昭野续上西湖龙井。
“曦儿也来了,这丫头见了谢大人不知道行礼。”
她不知道给他行过多少次礼,可他就是要玩弄她。
王梅见她杵这不懂,从背后掐了那细软的腰肢一把,沉着脸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快啊,这人咱得罪不起。”
她又掐了她一次。
南曦僵硬地弓下身子,半弯腰给他行了个礼,眼神却直勾勾盯着他,未曾垂下去半分。
谢昭野满意地品了口茶。
欠些火候。
他慢悠悠将茶盏放下,嘴角噙着不明意味儿:“萧夫人真是好福气,讨了南姑娘这般美貌的媳妇。”
浅粉衣领之上是国色天香的面庞,不加任何修饰的肌肤细润如脂。
王梅先是一愣怔,她并未放出消息,谢大人又是如何得知?随即她又欣喜不止,谢大人知道她家内务事说明大人对萧平上心。
这是好事儿。
王梅把南曦的手拉过来,猛一怔,曦儿的手怎的这般凉?而后又她眉梢微转向急忙称赞:“哎呦,可不是我家曦儿与平儿打小就相识,这可是天赐良缘,到时候两孩子成婚谢大人可要赏个脸过来。”
虽面上笑着,她心底还是疑惑,她刚煮好茶从屋内出来就觉着南曦不对劲,谢大人眼神也一直盯在她身上。
莫非是?
王梅心中一惊,眼神惊恐的瞥向谢昭野。
不可能,不可能。
南曦就一商贾之女,也就是她萧家念及旧情才肯娶她,谢大人那种从京城来的大官儿才不会对南曦有什么想法。
南曦不动声色地从王梅手里挣开,整理好情绪,勉强挤出一抹笑,走到彩哗身边拿回信,一步步来到王梅身旁,将信交给她并说:“前几日我与谢大人偶遇,大人公务繁忙,叮嘱我务必将信件送至萧府。”
谢昭野玩味的再次端起茶盏,身子悠闲地往后靠,微抿一口香郁浓稠,他眉心舒展将南曦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不错,他很满意。
王梅顿心中的疑惑又重了几分,她私下见过外男?
“却有此事。”
谢昭野嗓音富有磁性,他缓缓起身眸子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南曦身上,一副歉意:“那晚多有得罪,只是本官刚到扬州找不到知心人,只能找姑娘。”
什么叫那晚多有得罪?
她与他何愁何怨?要把她往死路上逼。
王梅瞬时瞪大双眼,难道她所思虑都是真的?
南曦站在原地踯躅不安,绝望的看着他,那眼睛里既有怨恨又有请求。
“萧夫人别误会,那晚本官遇到了个棘手事,南姑娘好心助我这才认识了,要说本官还欠南姑娘一个人情。”
他知道名声对于女子来说意味着什么,今日之事若传了出去世人顶多说他一句风流,至于南曦那大概得去投湖了。
这话一出南曦在心底松了口气,
她垂着头在心底苦笑,捉弄完她再替她解围,无异于是打了一巴掌再给个甜枣。
狗官!
谢昭野从来不看重名声,却悠悠转向王梅:“萧夫人可要管好自己府中的嘴,本官可不想听见什么风言风语。”
“毕竟我与南姑娘清清白白”他语气略带狠意咬中“清清白白”四个字。
王梅吓得一哆嗦赶紧笑着应和:“那是自然,我懂,我懂。”
“南姑娘还不回去吗?”谢昭野漫不经心问。
“本官与萧夫人有要事商议。”
他语调缓缓,声音沉沉,看似平常的一句话却让人没有反抗的勇气。
王梅惊愕,谢大人怎会跟她有要事商议?她一介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顿时抓耳挠骚想着一会该怎样应付。
浅薄的双肩缓缓沉下,南曦平静的行了个礼便拉着彩哗走出府。
“等等。”
南曦顿住,内心毫无波澜,双脚转了个圈回身。
谢昭野起身,双手叉腰似笑非笑对她说:“本官,祝南姑娘,新、婚、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