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
放学时间。
项越打开窗户想往外瞅一眼,刚打开窗户,寒风挟着冰冷的雨水拍打在他脸上,给项越冻得一激灵。
“这雨不停了是吧。”
抽出来两张纸擦脸,他只知道英国的天气千机百变,怎么这小地方的天也一样难捉摸。
中午那会儿还是大晴天呢,到最后一节课的时候开始下濛濛细雨。
这还不够,临放学了,老天像故意跟这些走读生作对一样,雨势忽然变大,暴雨打得窗户啪啪作响,恨不得淹死他们。
“这时候知道住校的好了吧。”于书舒听见他抱怨,抱着书准备嘲笑他两句,余光瞅见还在收拾的许瑞,脸上的笑意又收敛了几分。
许瑞完全无视他,把没写完的资料装进书包里用,起身走了。
“看这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了,我先回去了。”他拍了拍于书舒的肩膀,笑着说:“哥们儿要是明天来不了估计就是让雨淹死了。”
项越单手挎着书包走到楼梯口,一堆人挤在这儿没走,都是跟他一样没带伞的。
他看见许瑞拿着伞站在连廊拐角处,不知道在等谁。
“许瑞,”索性无事,项越跑过去跟他打了声招呼,“你怎么还没回去,等人?”
“嗯。”许瑞朝他招了招手,“你跟我过来。”
项越听见,对他挑了挑眉:“你在等我啊。”
“嗯。”许瑞应了一声,带着项越往高三的教学楼走。
高三的走读生一样要上晚自习,整栋楼都静悄悄的,几乎没什么人影。
“去哪啊?”
项越莫名其妙跟在许瑞身后,这人把他喊走也不说去哪,什么意思?
许瑞回头看他,把手里的的伞递给项越:“你发烧了,不能淋雨。”
项越一看,好家伙,蓝粉的小花伞,上头还印着碎花。
“我不要。”项越说。
开什么玩笑,他一个一米八六的钢铁大直男,怎么能用这种花里胡哨的伞。
更何况,他拿了伞许瑞怎么办。
“我已经好了,”他从小身体就好,基本上没怎么生过病,就算生病也很容易就能养好。
项越怕他不信,撩起额前的碎发凑到许瑞身边:“不信你摸摸。”
许瑞自然没摸,他固执地伸着伞,一双大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项越,一副项越不收他就不动的意思。
“啧。”
项越有些不耐地挠了挠头,冬日天黑得早,今天又下暴雨,路上更越危险。
再耗下去真会出事儿。
“你把伞给我了,你怎么办?”
许瑞:“我再去买一把。”
“得了吧,”项越说,“小卖铺早关门了,还想骗我?”
他不想跟许瑞耗下去:“你自己打吧。”
说着,转身想下楼。
许瑞眼疾手快地伸手抓着他的胳膊不许他走,项越挣了两下,发现自己居然挣不开他。
项越说:“行,我打也行,你得跟我一起回去。”
许瑞:“我骑车来的。”
“那我骑你的车带着你,你给我打伞。”项越示意他松开自己的胳膊,“要不就你自己回去,我能一直跟你耗下去,你能吗?”
他故意说的有点冲,没想到他同桌居然没生气。
许瑞走到栏杆边上往外看了一眼,今天天黑的比平时还早,乌云黑压压地盖着天空,一丝月光也都不进来。
路上也没看见几个同学。
许瑞点了点头,说:“好。”
“嘶……”
项越就是随口说说,照他同桌的脾气听了他这话听应该骂他两句拂袖而去才对,他真没想过许瑞会答应他。
就这么关心他的身体吗?
“你怎么了?”许瑞看见他用手捂着胸口,还以为他又不舒服了,语气中带着些焦急和关心。
“没事儿。”项越朝他摆了摆手,一脸郑重地说,“许瑞,你以后就是我项越的兄弟了,以后在学校,我罩着你!”
什么东西?
许瑞被项越一顿小学生一样的发言给整笑了:“我看你还是病得不轻。”
中二病。
*
“这是你的车啊。”
项越打着伞看许瑞蹲在地上给二八大杠解锁,都什么年代了,还真人有在骑这种车。
“祖传的。”许瑞说。
“操。”项越笑骂一句,“神他妈祖传的。”
许瑞从兜里掏出来几张纸把前后座擦干,“我带着你。”
“不要吧。”项越有点羞涩,“男孩子坐后座上多丢人啊。”
还要举着一把小花伞,他不干。
许瑞脸色有些难看:“我也是男的。”
“我知道啊,”项越扭捏道,“我比你高,坐后座不舒服。”
许瑞看着几乎齐平的俩人:“我一八三。”
“我一八六,”项越补充说,“还能长。”
他的医生说他至少能长到一米九。
“你自己的伞,自己打。”项越把小花伞塞进许瑞手里,不由分说扶着车把长腿一抬,径直跨坐在自行车上。
“上车。”项越说。
许瑞不跟生病的二百五计较,他侧坐在后座上,小伞遮不住俩人,许瑞伸手把伞举高头顶尽量让伞完全遮住项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