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故意的吗?”
项越顶着鸡窝头开门,睡眼惺忪地对门口的人说。
“是啊。”许瑞弯了弯眼角,“十五分钟后出发,你动作快点。”
项越“嘭”地一声把门关上想继续躺回去睡觉。神经病吧,现在才早上六点四十不到。
楼下的狗都没开始叫呢。
许瑞在门外喊:“我可不等你,不起来你自己走着去学校吧。”
项越把头埋进枕头下面:听不见,他什么都听不见。
*
十五分钟后。
“你没事儿吧。”项越把脸埋进围巾里露着双眼睛哀怨地瞪许瑞,“你天天起这么早吗。”
“不是啊。”许瑞说。
“那你这么早叫我!”
项越强压下早起的起床气,他就知道许瑞是故意的。
“叫你吃早饭啊。”
许瑞给他那台二八大杠解锁,楼底下的屋檐窄,挡不了什么雨,他那辆车几乎淋了一夜的雨,今天起来一看简直锃亮。
项越微微歪着脑袋看他,狐疑道:“你是不是在偷笑?”
许瑞:“没有。”
分明就有!
项越心道别以为你带着口罩我就看不见,他听得很清楚,许瑞明明在闷笑。
他没好气地骑车带着许瑞,肚子里憋的那股子怒火全都发泄到车子上,越骑越快,情至深处甚至开始站起来蹬车。
雨后的柏油路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许瑞坐在车后座上,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
路边又有一辆电车被他们甩到身后,他仰头看项越的后背,怀疑自己早上叫醒的不是项越,是头拉车的牛。
“下一个路口右拐。”他开口提醒项越。
“去哪?”右拐就不是去学校的路了。
“不是说了吗,”许瑞把衣领拉高,“去吃早饭。”
吃吃吃,就知道吃。
有这个时间他宁愿躺在被窝里多睡五分钟,一天两顿饭也饿不死。
项越心里骂着许瑞,但还是乖乖带着人拐进了卖早餐的巷子里。昨晚他就喝了几口热水和许瑞分给他的一杯姜汤,肚子确实饿了。
他把车停在巷子口,也没锁,跟在许瑞身后进了一家早餐店。
早上三四点,别的店还大门紧闭时候,这条巷子里的人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了。
馒头包子油条各式各样的早点铺早早把要卖的东西准备好。等到五点,陆陆续续就开始有人来买早餐了。
许瑞早上经常来这儿吃饭,时间紧就买两个包子边骑车边吃,冬天偶尔去店里喝碗热粥,身上会热很多。
“你吃啥?”许瑞拿端着两个包子和粥结完账,扭头一看项越还拿个空盘子杵在门口。
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混在人堆里鹤立鸡群,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板新请来的保镖。
“都想吃。”项越说。
……
许瑞:“他们家的小笼包好吃,你要一笼包子吧。”
“嗯。”项越终于不再纠结了,他跟老板说:“要两笼小笼包,肉的素的都来一笼。”
老板头也不抬地继续手上忙碌的动作,说:“小笼包要多等两分钟。”
“行。”
项越掏了掏兜准备拿出手机扫码付款,摸了半天,才发现自己又忘记带手机了。
他起床后的一段时间不仅脾气差,连记性也差,已经连续两天忘记带手机了。
身上还剩下二十几块钱,项越付了早饭之后身上就不剩几块了。
许瑞端着饭先去占座位,这条巷子里几乎家家爆满,这个点又正是吃早饭的时间,根本没有空桌子给他们坐。
看见有人放下筷子起身离开,赶紧走过去把自己的托盘放在座位上迅速抢占一张桌子。
“我还以为你打算带着口罩吃饭呢。”项越端着自己的油条和豆浆坐在许瑞对面,好笑地看着他。
“你不是要吃包子吗?”
“吃啊,”项越咬了口油条,“还没蒸好呢,一会儿就送来。”
许瑞看见他盘子里的油条和豆浆,心想还是头特别能吃的牛。
他唇角上扬了两分,项越一时居然看得有些出神。
认识几天了,他还是好像是第一次见许瑞笑。
这家伙戴了几天口罩,项越每天只能看见他的那双眼睛,项越几乎都快忘了,
他同桌简直漂亮得不像话。
他们靠得近,项越还能看见许瑞脸上那道巴掌印,已经消下去很多了,不仔细看的话只能看见一些淡淡的红痕。
“再看戳你了。”
许瑞拿着筷子指着项越,“你是gay吗?”
“嘶!”项越不小心被豆浆烫着舌头,“瞎说什么,我是直男。”
哪有直男这么盯着人家看的,许瑞狐疑地问他:“真的?”
“你什么眼神,”钢铁直男项越绝不允许自己的直男人格受到侮辱,“当然是真的,我恐同。”
许瑞看他反应这么大,有意逗他:“恐同即深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