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越把单子递给护士等着叫号，没忍住多看了她两眼。

和他想得差不多，许瑞确实跟他妈妈更像一些。特别是那双长在男人脸上有些违和的大眼睛，长在女人脸上却恰到好处。

很漂亮很有气质的女人。

项越收回目光，回去的时候许瑞正坐在凳子上发呆，垂着脑袋盯着地面不知道在看什么。

项越坐在他身边，说：“人不少，至少要等半个小时才能轮到你，就在这人等着吧。”

“嗯。”

许瑞点了点头，从兜里拿出手机低着头划拉，也不知道在划拉什么。

项越看了一眼，心道又开始了。

他深知自己同桌的个性，这人一没话说了就开始假装玩手机，或者假装扣手指，能盯着同一个页面十分钟不带换一下的。

许瑞手机上除了微信、□□和一些必备软件，剩下的全是装机自带的，基本上没打开过。

就连这俩也是装机自带的。

项越手机上也没什么娱乐软件，但他偶尔也会拿手机看看电影动漫，在几个社交账号上发发日常。

好歹没把手机当块儿板砖使。

许瑞明显状态不太对，不知道是不是看见他妈了，心里边不舒坦。

“那个……”项越装模作样地也从兜里把手机掏出来，点开相册递给许瑞，说，“我给你画了个头像，你看看呗……这是你跟我生气之前就画好的。”

许瑞捧着他的手机看了一会儿问他：“画了多久？”

“没多久，”项越耳朵根都红了，下意识躲避许瑞探究的目光，“也没两天，我随便画的，要是不喜欢就先不换。”

“我知道你生气……但好歹我画都画好了，你先收着，不收也成……不，还是收着吧，不是，我没有装可怜，但这张就是给你画的……算了收不收看你，你高兴就收，不高兴就不收……我就是想让你高兴才画的。”

他期期艾艾说了半天，活像个牙牙学语小孩儿。许瑞也不说行不行，就盯着那张画看。

项越忍不住撇了撇嘴，很小心地问：“成不？”

许瑞疑惑道：“你紧张什么？”

跟被他欺负了一样。

项越立马道：“我没紧张！”

说完，忽然觉着对话有些熟悉。

真是不打自招，答应这么快，不是更显得他心里有鬼吗？

许瑞想了一会儿，收，他一会儿删项越好友会显得不近人情。刚拿了人家的图就删好友，跟吃干抹净就跑有什么区别？

不收，项越费了几天功夫给他画的，不是让人白费力气了吗？

……

妈的，跑就跑吧！

他有些烦地把手机还给眼巴巴看着他的项越，说：“谢了，发我吧。”

“好！”项越上一秒还耷拉着着嘴角一副听候发落的表情，下一秒就高兴地差点从座位上蹦起来，把他旁边坐着的小朋友都吓一跳。

他把那张举着小猫的猫耳少年发给许瑞，捧着手机靠在椅子上，一会儿刷新一下。

过了两分钟，许瑞的头像更新了。

是他发给许瑞的那张图。他真的换上了。

他激动地点开自己的个人界面，同时上传了新的头像。

“你怎么也换上了？”

许瑞正打算删人呢，一点进去发现项越的头像也更新了。

是一只举着小狗的狗狗耳少年。

他心脏像是被那只小狗爪子挠了一下，比昨天生气的时候跳得都快。

快要溢出来了一样。

只要项越这回能好好说……他就原谅项越。

项越脸不红气不喘地说：“我画了一套，小猫小狗小兔子都有，给你们每个人都发一张。”

他想起那帮狗比每回谈恋爱的时候都会把女朋友拉到群里秀一秀，颇有些害羞道：“还记得我之前跟你提过的那几个朋友吗？等有空了介绍给你认识。”

“哦……”

许瑞眼神暗了下去，果断地把“隔壁小孩”从好友列表里删掉，真是日了狗了，他怎么老对直男抱有幻想。

他脸色有些冷，问项越：“该我们了不？”

项越浑然不觉，还沉浸在和许瑞使用“情侣头像”的兴奋里，答道：“快了，我去看看叫到几号了，快到了我叫你。”

“你先去，我慢慢走一会儿。”

坐了好一会儿，许瑞也有些难受。起身在走廊上蹦跶了一会儿，慢吞吞地往CT室那边走。

项越拐过走廊，许瑞也正好走到拐弯的地方，抬手想扶许瑞，被他不着痕迹地避了避。

许瑞问：“前面还有几个？”

“还有三个，先过去吧。”

他们是十点出头到的，这会儿差不多也十一点了。等CT结果出来，再去一趟科室，差不多能在医生下班之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