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变成小孩以后,体质和心智的下降都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程度,我能辨别身体里的疼痛是从哪个器官传来的,但完全不明白代表什么。模模糊糊里,我听到闷油瓶在叫我的名字。“放松,别乱动。”
有个冰凉的东西插进我的直肠。又是体温计。我不敢乱动,只觉得沮丧。一切都回到了最开始的样子,什么都没有改变。我听到小花在询问我的情况。“他的肚皮非常薄,应该是受到了次声波的冲击,内脏有损伤,伴随轻度脑震荡,情况不是很乐观,需要再观察一阵。”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我感觉体温计拔了出去,立刻就有人把我抱了起来。苦涩的热气飘到鼻子里,我条件反射地扭头躲开。“张嘴。”闷油瓶道。我不情不愿地被灌下药汤,苦得眼前发黑,眼睛的疼痛反而缓解了。我逐渐睁开眼,闷油瓶的脸出现在视线里,他看我没什么事,就松了口气,开始扒我裤子。
我大惊,就闻到一阵酸味。“你刚刚失禁了,伴随剧烈呕吐,我们没有办法,先把你包了起来,回家请医生看了看。”小花把我的上衣拽了下去。“你别乱动,给你换上病号服,这两天就不要出去了,在我这养好了再说。”
我一听这个,立刻觉得后背发凉,“那星盘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会影响我到这个程度,娘希匹,次声波损伤内脏,古人有这么牛逼的武器,肯定战无不胜。”
小花就“啪”地弹了一下我的额头。“别乱说,那地方你不能去了。时间在那里是错乱的,所以你受影响很大。而且越往下温度越高,黑瞎子就是在星盘下操作的,所以手烫伤了。”
我听着他讲话,一边被胖子往嘴里填了几口燕麦粥,就觉得很不对劲。时间错乱的情况,在档案馆门外也同样存在,那时我并没有感到不适,怎么这次反应如此之大,看来这里的情况远比我想象得更复杂。
我吃完了粥,几个人就出去了,不知道在合计什么东西。房间里只剩下我和闷油瓶,他显然知道我的疑问,但他没有回答,只是把我塞进被窝里,掖了掖被角,就坐在我身旁,望着自己的手发呆。
我看到他的手腕已经被裹了几层纱布,不用说一定是胖子的手笔,整只手肿得像个仙人掌一样。我猜测这些人最后也没有下去,并且连闷油瓶都不知道我会被星盘击伤,这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意外。
我看着他,他看着手,一时间都没有说话,我只好张了张嘴。“我渴了。”
闷油瓶侧头看看我,就站起来,单手冲了杯淡盐水倒进儿童水壶里,他动作很快,但我仍然注意到,那只受伤的手已经完全不动了。伤得很重?我一把攥住闷油瓶的手腕,从纱布的缝隙里,我看到他流出来的血,全部都是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