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在外,住店吃饭的,总是要挣些盘缠。”
“那咱们‘凤翎朝天宗’是个算命的门派吗?”
“自然不是,‘凤翎朝天宗’开山立派上千年,在玄门之中地位超然,等你入了门,便是玄门世家的弟子,自然知晓咱们的历害。”
离城之前觉得风五叔似个世外高人,如今见他此般行头,和街上的算命先生一般无二,心中哑然失笑。他至小在京生活,从未听过什么“凤翎朝天宗”,想必是一处破落的道观,顿感前路茫茫。不过,想到自己孤苦无依,有人收留已是万幸,能见识一下京都之外的天地也是好的。他又问道:“五叔,咱们先去哪里?”
“我想了想,还是去见一见刘员外吧。”
“莫非五叔也怀疑刘员外就是借命的那家人?”
“借命术的宿主与借命之人生活起居之地在方圆二十里之内,又须同年同月同日同时所生,其实并不难找。你没听那店主说,刘员外家中有个与石头一般大小的孩儿,生患绝症又离奇好转,若我没猜错,便是这家人了。我须前往调查,问清楚那名乱用邪术的道士的来历,如此邪魔外道,我等身为玄门正宗的弟子,与之不共戴天。”
两人一路来到红泥村,几经打听才找到刘员外亲戚的家。两人站在门口,见这家人的房子十分破旧,想来生活拮据,跟刘员外以前的家相去甚远。他们走到门前,见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坐在地上玩泥巴。风五叔向那孩子打听:“小娃儿,这是刘员外的家吗?”
那孩子仿佛没听见一般,自顾自地玩着,眼都未眨一下。这时,一个满面愁容的老人走了出来,望了一眼地上的孩子,长叹了口气,这才抬起头打量来人。见到陈五叔,老人忽然目露凶光,憎恶地道:“妖道,你来作甚?”
“你认得我?”风五叔惊讶地问。
“我不认得你,你们这些妖人,都是一路货色。”老人说罢便去拿一旁的农具,准备打人。
陈五叔来不及解释,拉着离城撒腿就跑,一路跑到村口才停下来。
离城累得气喘吁吁,没好气地道:“五叔,咱们跑什么,你不是会什么‘凤凰飞天’的剑法吗?怎么怕起一个老人家来了。”
“是‘凤影疏狂舞九天’”风五叔连忙纠正,又道,“那老员外手无缚鸡之力,我若出手,岂不是伤了他的性命。你五叔今日便教你一个道理:好汉不吃眼前亏,日后若是遇上没法还手的人找你打架,便赶紧跑,遇见打不过的,也赶紧跑。”
“你昨日才教我,说凤翎朝天宗的弟子当除魔卫道,面对恶人恶事,绝不退缩分毫。”
“对,都对,你慢慢就懂了。”风五叔擦了一把汗,喃喃自语,“这员外真是得了失心疯,咱们得想办法再回去问问才是。”
离城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道:“五叔,还是我去吧,就你这身道袍和算命的幡子,那人见着又要生气了。”
风五叔想了想,点头道:“也对,你先去说明来意,若是他执意不肯见我,那也没办法了。我在这村口等你,你快去快回。”
离城点了点头,向村里走去,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便回来了,说道:“五叔,那员外同意见你了。”
“这么顺利,你是怎么说的?”风五叔倒是十分意外。
“我说,我是被借了命的那孩子,你是我爹请来解咒的道士。”
“他这便愿意见我?还愿意解咒?”
“我说这咒若是不解,他们家还得倒霉下去,要不要见随他。”
“你如此诓骗他,还威胁他?”
“五叔,你上午不是才教我,说谎言有善恶之分,我撒慌也是为了保全你啊。”
风五叔想教训他,又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干咳了两声,却也是无话可说。走了几步,他转头对着身后的离城上下打量了一番,疑惑地道:“不对啊,你今年都十二岁了,如何让那员外相信你跟他儿子同岁? ”
“我说我吃得多,长得快,不然哪有命借给他儿子。”
“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