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居然放心自己跟笨鱼午睡,啧啧啧,啧啧啧。
余杏:难不成你们两个傻子还能在我眼皮底下玩出什么花儿来?
余年:……,说笨鱼为什么还要带上我?
乌宵:……
窗外的雨停了一会儿,雨后的空气清新,空气里浸满潮湿的水汽,屋外水声滴答,不远处传来清脆的鸟鸣。天还是阴沉沉的,厚厚的乌云遮挡,屋里的光线有些昏暗。
此情此景,正适合午睡。
“进展不错啊,小鱼。”余年趴在他身上,懒洋洋地开口。
乌宵吃饱喝足,一挨到床就想睡觉,他平日里就是这样,懒懒散散的,除了对进食和余年上心之外,也没什么其它的事要在意。
“嗯嗯,年年,我好困。”乌宵已经眼皮打架了,嗓音里带着浓浓的倦意。他扯了薄被给余年搭上,搂着她翻了个身,修长的四肢锁链般的紧紧禁锢着她。
话说他这睡午觉的习惯还是被余年带的。天一热起来,人就容易困,躺在竹床上什么也不干,就是最好的消暑方式。乌宵一开始还在边上给她打打扇子,后来见她睡得香,自己又无聊,索性跟她一起睡,到现在每日准时犯困,比余年自己还积极。
困意也许会传染,余年打了个哈欠,觉得自己的眼皮也变得沉重起来。她摸着被子仔细盖好肚子,含含糊糊地说道:“嗯,那就先睡吧。”
屋外的雨又下起来了,噼里啪啦地打在宽大的芭蕉叶上,一片沉闷的雨声中,时不时传来檐角铜铃的清脆响声,祛除几丝燥热的暑意。
一觉睡得有点长,余年在床边晕乎乎地坐了会儿,抓着乌宵的手往脸上贴。
“怎么都不叫我?”她尾音懒懒的,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我想看你睡觉。”乌宵睁着漆黑的眼睛老实回答,感觉手底的温度升了些,把手不由得贴近了一点。
余年默默脸红,安慰自己这因为她是刚睡醒。
都怪天太热了……
余杏和张文礼估计还在屋里。
余年起身去打凉水擦脸,乌宵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脸上盖着浸满凉水的毛巾敷了一会儿,余年终于感觉清醒了一些。她一把扯下毛巾,神情认真地盯着乌宵看了一会儿。
乌宵不明所以地看着她,试探着俯身在她脸上轻啄了一下。
不是这个!这条笨鱼!
她蹲下身,拧干了毛巾又重新打湿,一把将毛巾糊到他脸上。
“要泡水么?”她伸手往毛巾上按了按,挤出的水顺着她手腕流下。
“可以吗?会不会不太好?”乌宵一边自己伸手按住,一边俯身跟她讲话。毛巾垂落一半,露出他乌黑的眉眼和半截高挺的鼻梁。
“没关系的。”余年用指腹摸了摸他有点潮湿的眉毛,乌宵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扫过她的手掌,有点痒。
余年想去厨房找个盆给他泡着,掀开盖子就看见木盆里的一条鱼,见到人来,赶紧游到一边,鳃盖一张一合。银色的,有点扁,和大多数鱼都长得差不多,身上有许多黑色的小斑点,像是被人故意溅了墨汁。
“这是什么鱼?”余年扭头问着身后的乌宵。
乌宵面无表情地跟盆里的食物对视了一眼,语气随意:“不知道,反正没什么骨头。”虽然有没有骨头对他来说都一样。
余年也不是特别在意这条是什么鱼,总归是要被吃的,就不知道中午怎么没弄,可能时间来不及吧。
不过,她环顾四周,发现好像只有这一个盆可用。她挪了挪盆,那条鱼紧张地拍了拍水。
“要不你跟它挤挤?”反正位置还挺大,余年避开水花建议道。
“不要。”乌宵拂开空中的水花,出声拒绝。
“好吧。”要是他忍不住偷吃那就不好了,余年想想觉得也是。
她思绪发散,突然想起这府里是有个水池的。那水池边上就是书房,张文礼是个体面人,总是在书房或亭子里待客,风雅得很。余年不想撞见生人,只去过那儿几次,所以一时间都忘了这地方。
直接去那儿好了,多方便啊!
余年把木盆推回原处。盆里的水来回波动,那条鱼居然惊得一下子跳了出来,在地上灵活地扑腾扑腾。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阿姐要拿东西盖着了……
余年跟乌宵对视一眼。
最后,乌宵拎着鱼尾把它扔回了水里,余年不忘把盖子盖上。
两人牵着手穿过海棠门,踏上一条白石小路,来到了池边。
乌宵看着水里鱼发呆,各种花色的锦鲤一见到人来就飞速聚拢在一起,圆滚滚的身子在水里挤来挤去。
“这是什么?”他出声问道。看起来像鲤鱼,可他不太确定。这样显眼的颜色,在江河湖泊中很难存活,似乎是人类培养的奇怪种类。
这是张文礼养的好鱼……一条条像猪一样胖。余年看着它们张嘴讨食,小小的鱼鳍撑着大大的身子,惊奇它们居然还能浮起来。明明在她印象里,它们都一个个身姿窈窕,动作缓慢优雅地在水中游曳,一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样子。现在简直胖若两鱼。
“之前我知道是锦鲤。”现在不确定……
乌宵懂了,鲤鱼贪食,总是越长越胖,像李青仁一开始也是这样。只不过他后来整日为人类的事情操劳,吃得少动得多,就逐渐消瘦了。虽然消瘦,也没瘦太多就是……
“我还是不泡了。”乌宵一双黝黑的眼睛看着面前的锦鲤,语气惋惜。
诱惑太大,他不敢轻易试探自己。
余年:……
“没事,我们到那边。”余年牵着他往桥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