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谢蕴和顾言蹊回去的路上便在思考对策。
“顾某有一计,不知谢阁主可愿听听?”
谢蕴眼神示意,“愿闻其详。”
“这城里第一起案件你的事发是青州首府苏家的女儿,只要查看苏家小姐的尸身,便可知道这蛊虫是不是案件重要的线索。”
“可是苏家小姐葬在哪呢?”
谢蕴一边转头看向顾言蹊一边声音淡淡的道:“顾大人不会是想让我潜进苏家吧?”
顾言蹊看着谢蕴那双明亮的杏眼,“正解。”
谢蕴嗤笑一声,“顾大人怎么不自己去呢,我看你身边的那个侍卫就不错。”
顾言蹊不以为意,“我身旁的侍卫再怎么好,怎么能比的上阁主你呢。”
谢蕴虽心中不悦,却也知这是最稳妥的法子,最终还是妥协了。
谁料她连门槛都未跨过,便被管家挥着扫帚往外赶。
“走走走!哪里来的神棍!”管家一脸嫌恶,抄起扫帚就要将她扫地出门。
谢蕴身形一闪巧妙的躲开。
“好生无礼,看你眼下青痕严重,定是有鬼魂缠身。”
管家脸色微变,却仍强作镇定:“再胡说八道,我可要报官了!”
谢蕴看向管家,管家的眼神已经有些微的慌乱,谢蕴冷笑一声,声音愈发低沉:“你家中可是有一子?令郎与贵府小姐生前有染,是也不是?”
她顿了顿,见管家神色慌乱,有缓缓开口,“如今令郎不知所踪,小姐又离奇死亡,故而府内阴气极重。”
说到最后谢蕴的声音越小,语调越轻,管家听完觉得自己的后背发毛,起了一身的鸡皮。
管家的手开始颤抖,额头渗出冷汗。谢蕴见状,声音越发轻柔:“贵府小姐的魂魄,今夜必定会回来......”
话音未落,大门“砰”地一声关上。谢蕴唇角微扬,转身离去。
入夜,苏府果然出现了离奇的事情。
守夜的丫鬟听见水滴声,睁眼便见地上一串湿漉漉的脚印;小厮瞥见亭中坐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穿着小姐生前的衣裳,一眨眼却又消失无踪。
整个苏府人心惶惶,彻夜难眠。
第二天,管家便上街才买镇邪祛祟的东西,一眼便看见了谢蕴支的小摊,赔着笑脸上前。
“道长,昨日您未说完的话......”
谁料谢蕴伸了伸手,管家立刻会意,在她的掌心里放上了一块金锭。
谢蕴挥了挥手,示意他贴将耳朵贴过来,管家听后连连点头,如获至宝般离去。
待人离开后,谢蕴立马将摊儿收了起来。
身后传来顾言蹊戏谑的声音,”阁主这骗人的把戏,当真是一等一的好。”
谢蕴越过男人,直接混入人群中。
顾言蹊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睛微眯,眼中的情绪另人捉摸不透。
傍晚。
管家鬼鬼祟祟地提着篮子溜出苏府,一路来到荒山中的一座孤坟前。
他跪在坟前,颤声祷告:“小姐啊,您快投胎转世吧.....…”
正在他虔诚的祷告时,觉得脖子一凉,一柄锋利的匕首抵上他的后颈。管家战战兢兢地回头,对上一双熟悉的眸子——正是白日里的"道长"。
谢蕴漂亮的眸子里充满了危险性,声音冰冷,“开棺。”
管家搓着手谄笑:“道长,这棺……可开不得!小姐含冤而死,怨气重得很呐……”
“聒噪。”她指尖银光微闪,管家喉间扎入细针,软倒在地。
谢蕴看着倒地的管家,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顾言蹊拂了拂衣袖上的落叶,:"唔,阁主可真是心狠手辣。"
谢蕴越过他,背对着他翻了个白眼,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顾大人就这么放心不下我还要跟来,难不成我还能跑了?"
顾言蹊轻笑一声,目光幽深:“我自然是放心不下你。毕竟你我同命相连,若是你死了,我也活不成。”
谢蕴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那不如顾大人快点将蛊解了,你也不用整日提心吊胆。”
顾言蹊眼底渐渐的生出些令人难以琢磨的冷意,他并未接话,只是吩咐凌云:“开挖。”
谢蕴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奋力挖掘的凌云凌峰,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诮:“顾大人还真是不积阴德。”
顾言蹊依旧沉默,目光静静落在逐渐显露的棺木上。
棺盖被掀开的刹那,腐臭味扑面而来——
嫁衣艳丽如血,棺内却空无尸首!
“大人,这……”
“空的?”谢蕴率先跳进坑里,棺中绣金嫁衣下压着半本泛黄账册,页角沾着暗褐色血迹。
谢蕴瞳孔骤缩:“永昌三年,漕粮三十万石…亏空?”
顾言蹊在谢蕴跳下的那一瞬间也跟着下来了。在听到漕粮的时候,眼底竟然浮现出了戾气。
他一把夺过谢蕴手中的账册,翻开泛黄的纸页,目光落在那一行刺目的墨迹上:“永昌三年,漕粮三十万石经青州转运,实收十五万石......”
顾言蹊瞳孔骤缩——这正是追查数年却始终摸不到线索的户部亏空铁证!
突然一阵破空之声响起,数十支弩箭如雨点般朝棺材方向射来。顾言蹊猛地揽住谢蕴的腰身,两人顺势滚入空棺之中。
箭雨钉入棺盖发出闷响,他呼吸拂过她耳畔,左手状似无意地按在棺内某处。
谢蕴忽觉身下棺板微震,账册夹层竟弹出一枚带血的银铃。
顾言蹊笑意骤冷:“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