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顾言蹊得到消息———荆州望江楼藏有漕运案名册。他立即将情况禀报皇帝,随后秘密前往荆州。在那里,他遇到了谢蕴……
"怀玉?"
顾言蹊回过神来,对上赵朔关切的目光:"嗯,也还算顺利。"
"可拿到名册了?"赵朔急切地问道。
顾言蹊略显踌躇:"名册是拿到了,但……是空白的。应该是被人刻意用药水处理过,正在破解中。"他顿了顿,又想到白珩,"我在青州时,遇见了白珩。"
"白珩?刑部侍郎白珩?"赵朔眉头微皱。
顾言蹊轻轻点头。赵朔面露不解:"这是太后刚提拔的人,他为何会出现在青州?"
顾言蹊垂下眸子,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他……好像也在找什么东西。"
"会不会也是在找名册?"
顾言蹊摇头,回想起与白珩的种种接触。起初他也以为白珩是冲着名册而来,但经过观察,一时竟难以辨清是敌是友,只能道:"应当不是。"
赵朔点了点头,目光转向旁边桌子上的残局:"今天你可要陪朕将这盘棋下完。"
顾言蹊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是。”
与此同时,城郊外的无名山中。
外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千丝阁竟藏在这偏僻的山里。山间满是桂花树,因着山间独特的气候,这里的桂花开得晚些。一入山中,鼻尖便萦绕着桂花的香气,沁人心脾。
谢蕴还记得刚被柳三娘带到这时,曾问过她这座山的名字。柳三娘摇头告诉谢蕴,这是座无名荒山。谢蕴看着满山的丹桂,风拂过时夹杂着醉人的香气,便给这座山取了个名字——香山。
夜色中,桂花香气愈发浓郁。谢蕴站在阁楼窗前,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灯火,若有所思。惊蛰推门而入,手中捧着一卷泛黄的册子:"阿蕴,你要的东西弄好了。"
谢蕴转身,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清丽的侧脸上:"可有被人动过手脚?"
惊蛰摇头,眉头微蹙:"我仔细检查过,这种隐字的秘术是南□□有的。要解开这种秘术,配制解药也非易事。"
谢蕴接过册子,指尖轻轻摩挲着封皮上的暗纹:"看来,这名册的背后远比我想的要复杂。"
起初,谢蕴寻找这本名册只是为了解开柳三娘的死因,权当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和养育之情。没想到半路遇到了顾言蹊,如今细细想来,他要这本名册的目的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暮色已至,宫灯初上。
宫墙外,凌云已经等候多时。他靠在马车旁,百无聊赖地数着过往的行人。见顾言蹊缓步走出宫门,连忙迎上前:"大人,今天怎么在宫里待到这么晚?"
顾言蹊缓步走出宫门,捏了捏眉心,舒了口气,“陛下留我在那将上次的残局下完。"他抬头看了眼天色,夜幕低垂,繁星点点:"走,去净芳楼。"
净芳楼包间内,赵毓已经等候多时。远远看着顾言蹊的马车驶来,便准备下楼迎接。包间内,一桌精致的菜肴已经摆好,却无人动筷。
"交给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顾言蹊刚落座便问道。
赵毓一听这话便来劲了,喝了口茶水,眉飞色舞:"在青州的时候你不是让我先回京城,看着王德文的儿子吗?你猜结果怎么着?"
顾言蹊一记眼刀飘过去,语气冷淡:"少贫,说重点。"
赵毓被他一噎,讪讪道:"王羽竟然私自潜逃到了幽州。"
"幽州?"顾言蹊眉头微皱,"他从哪来的文碟?"
"对吧,我也觉得好奇。"赵毓压低声音,"便去卫所看了一下在册记录,并没有王羽的记录。"
顾言蹊倒茶的手一顿,茶水溅出几滴,在桌面上晕开:"幽州……巡抚现在是谁?"
赵毓想了一番,神色凝重:"曾达。"
顾言蹊放下茶壶,指尖轻轻敲击桌面,发出"笃笃"声:"曾达……他是太后的人。"他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此刻正缓缓旋转着手中的青瓷茶杯,那双狡黠的眼睛微微眯起,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那三年前漕运案的幕后主使看来已经很明确了。"他呷了口茶,茶香氤氲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就等着谢蕴那边的名册了。"
窗外,一阵夜风掠过,卷起几片落叶。
"怀玉,你说谢蕴她能将名册带来给咱吗?"赵毓忍不住问道。
顾言蹊放下茶杯,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我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