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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蹙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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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秦惊鹤身份贵重,没人敢来向她搭话,她乐得自在,权当来享受宴会了。

半柱香过后,怀夕回来了,她片刻不停,靠近秦惊鹤附耳低语:“郡主,世子无大碍,只需调养几日便可。”

秦惊鹤面不改色,平淡地“嗯”了一声以示回答,如今祝朗行于她,不过是一个过客罢了。

怀夕眼见郡主无甚反应,提起的心顿时放下,她赶忙为郡主布菜,秦惊鹤漫不经心地望向场内,不期然撞上一道灼热的视线,两人目光相接,对方率先移开视线,秦惊鹤定睛一瞧,此人面如冠玉,眉目昳丽,身材略显瘦削,坐在两个一表人才的男子旁边。

怀夕敏锐察觉到自家郡主的视线,她扫了一眼,贴心地为秦惊鹤解惑:“郡主,那是大理寺卿的三个儿子,依次是陆焘,陆煦,陆绥。”

秦惊鹤收回目光,随意地提起另一个话题,看样子,似乎并没有把方才的小插曲放在心上,这般淡然的姿态,惹得一直在暗处窥视之人甚感沮丧,陆绥垂下眼,眼底情绪翻涌。

宴散,大理寺卿夫人挽着钦天监副监正夫人亲亲热热地走了,想来是好事将近了。

静和则马不停蹄地领着众贵女前往下一个地点游玩,秦惊鹤落在后头,步伐不紧不慢,她们是第一次到裴岚翠,自然兴奋异常,但秦惊鹤对裴岚翠熟悉得跟自家后院似的,她和静和从小就来这园子玩,实在是没甚新意。

秦惊鹤眼珠一转,停下脚步转身向一旁的侍女招了招手,等人到跟前,她吩咐道:“去跟静和说我去别处逛了,等会再见。”小侍女匆匆而去,秦惊鹤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她寻了个亭子歇息,怀夕跟杜若守在她身边,几个婆子守在亭外。秦惊鹤吹了会风,心情大好,她欣赏起亭外开得正艳的月季,蝴蝶停在娇艳的花瓣上,此等场景足以入画,不料前方不远外忽然传来动静,惊得蝴蝶逃入花丛中。

秦惊鹤蹙了下眉,杜若立即带着几个婆子往声源地去一探究竟。

片刻后,杜若带回一个身材单薄之人,秦惊鹤遥遥望见他的面容,歪了歪头。

杜若回到秦惊鹤身边,他站在亭外,恭恭敬敬地行礼,因亭子有台阶,以他的角度,只能看见秦惊鹤的裙角,而秦惊鹤因居高临下,看得清楚。杜若轻声:“郡主,我过去时有几个人在取笑这人,方才的动静便是他们闹的,我将那些人赶走,这人就非得跟我一起回来,说是要亲口道谢。”

秦惊鹤想了想:“你叫陆绥?”

感觉到她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陆绥兴奋到腮帮子都在打颤,面上仍一派尊敬,温声应道:“回郡主的话,在下正是陆绥,此番多谢郡主解围,鄙人不胜感激。”说罢,再度行礼。

秦惊鹤却没了兴趣,移开目光,略为不耐地冲怀夕摆了摆手,怀夕会意,走下亭子对陆绥说:“郡主已知晓你的谢意,你可以走了。”

陆绥攥了攥拳,一幅谦和有礼的斯文模样:“某有一事相求,望郡主垂怜。”

怀夕回头,见杜若点了点头,才继续看着陆绥:“说来。”

下一刻,陆绥红了眼眶,眩然欲泣的模样,声音哽咽:“郡主有所不知,某常常被人所欺,唯有郡主愿意伸出援手,故想求郡主能准某跟在身后一同游园,望郡主垂怜。”说着,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俊美脸庞,神色充满祈求,美男子哭得梨花带雨小心翼翼求保护,若换成静和,必定一迭声答应下来,然后一转身将人拐到床上去,她养的面首也多是温柔可亲的类型,奈何坐在这里的是秦惊鹤,她颇为瞧不上男子此等作态。

秦惊鹤冷哼一声:“不准,你担忧被人欺辱,本郡主便拨几个婆子护你,且去,莫在这哭哭啼啼不成体统,外人见了还以为是本郡主欺辱了你。”

她话音才落地,就有两个身材粗壮的婆子一左一右抓了陆绥的胳膊往外拖,他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终究没吭声,沉默地被拽走了。

秦惊鹤坐了一会儿,正欲起身,女子们的笑声忽然传来,夹杂着尖叫声,她按了按眉心,有些后悔选了这个亭子,心道也算为静和处理乱子了,认命般让怀夕去看看情况,她则在亭子内踱步,一边指使杜若摘朵合她心意的月季。

这回,怀夕带着六七个女子回来了,其中一个面上犹带泪痕,此时仍抽噎着。

女子们行礼,秦惊鹤行至台阶上,好让她们能看见她,缓声问道:“出了何事?”

郡主问话,她们岂敢不答,离秦惊鹤最近的女子低头回答:“郡主,我们只是为朋友打抱不平,扔了只虫子捉弄她一下,谁知,谁知她这么胆小,还惊扰到了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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