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登上马车,李姑姑望着马车驶远,郡主还是那个郡主,从不屈服,从不退缩。
静和府上,多日不见的两人刚一见面立即好好亲热了一番,秦惊鹤环顾四周:“你真的把人都送走了?”
静和躺在椅上:“自然,我看腻了为一因,他们越发不知进退也是一因。”
秦惊鹤了然,为静和剥下荔枝外壳,往她口中喂了颗晶莹饱满的果肉,拿起手帕擦去指尖沾上的汁水,秦惊鹤想了想:“你这些天安分些,别老想着纳面首了。”
静和颇为慵懒地回答:“知道,而且我还要养身子,哪有心思想这些事,前几日有人向我献了几个男子,我看都没看呢。”
秦惊鹤纳罕:“是谁?”
静和歪了歪头:“忘了,估计是个投机之辈。”秦惊鹤不再追问,静和拉住秦惊鹤的手:“听说你去了文国公府上,怎么样,好玩吗?”
她索性将昨日所见所闻通通告知给静和,静和听得眉头拧起:“竟有这等事?你别着急,我帮你打听一下。”
下午落了场大雨,秦惊鹤干脆在静和府上住下,夜晚,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絮絮叨叨个没完没了,一会秦惊鹤抱怨太后强要点鸳鸯,一会静和跟她一同讨论起共同看不惯的人,一一数过去,也有数十个人,其中新鲜出炉的大理寺卿二公子陆煦占据大头。
“永乐你不知道,那个陆煦,啧啧,不久前闹出养外室的丑闻了,听说那外室原来是瘦马,一心攥着陆煦,但陆煦已经定亲了,她自然不肯,闹到人未婚妻眼皮子底下了。”
秦惊鹤却想起另一个姑娘,静和恨恨道:“陆煦无耻之尤,既与外室互许终身,本应好好对待,却又转头欺骗另一个女子。”
秦惊鹤深以为然:“那他的未婚妻家怎么说?”静和:“毕竟是钦天监副监正,陆煦和大理寺卿不要脸面,人家还要,立即退婚啦。”说到最后,语气得意。
你一言我一语,不知不觉聊了大半夜,还是怀夕前来催促,两人才停下话头。
翌日,双双起晚。
秦惊鹤用过午膳后才在静和依依不舍的目光中上了马车,才一坐下,便觉异样,伸手往下一摸,果然摸出一张纸条。
她有些恍然,回过神后展开纸条。
这次不再是承恩伯的事,上面的字句简明至极,但秦惊鹤读了只觉荒唐。
定远侯,欲谋反。
本能否认的同时,秦惊鹤飞快收好纸条,一时心中惴惴,脑中回忆着这位定远侯的事迹,许多年前边关外族大狄频频举兵入侵城镇,定远侯先祖以悍勇脱颖而出,打跑大狄,还边关安宁,先帝赐定远侯一爵特许世袭,每一代定远侯都自觉镇守在边关,因而与中枢渐渐疏远,以至到了今天一度沦落到世家末等。
祝朗行的父亲,景瑞帝时期的定远侯,在秦惊鹤的记忆里,从未来过京城,便是当初送祝朗行入京也是忠仆来做的,他本人一直待在边关。
这么一个人,竟会与谋反扯上关系?但转念一想,连长公主都能活着,定这侯为何绝不可能谋反?
虽说里头的联系有些牵强,不过秦惊鹤已有了几分相信。
她不自觉想到祝朗行,祝朗行身为定远侯世子,他是否清楚此事?
无论如何,此事关联太大,秦惊鹤提上几分谨慎,打定主意要先去问问祝朗行。
定远侯谋反一事,人定远侯远在千里之外,秦惊鹤手上又没有任何有用的证据,说出去只会惹来皇帝不悦,须知景瑞帝不喜听这些军国之事,他一心流连于醉生梦死般的享乐,这乃天下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