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身旁平缓的呼吸,他心中也平静下来,黑暗将他包裹,意识逐渐模糊,不知是太累了还是怎么了,一个梦出现在他的睡眠里。
叮当——
似乎是锁链碰撞的声音,温言初不知发生了何事,缓缓睁开眼却发现周围全是陌生的景色,他想循着声音寻找却无法操纵身体,只能固定住视野,被迫远远看着一根巨大石柱,以及被锁链禁锢在其上的人。
这副场面,他似乎有些眼熟,那人一袭白衣,点点红色铺在衣裳上,似是雪中盛开的红梅,夺人眼目。
叮当——
锁链再一次被撞响,那人神情痛苦,被锁链吊起的双臂不受控制地紧缩,却逃不开禁锢,只有双手能紧紧握住。
长至脚踝的头发略微凌乱,一偏头,发丝便遮住了那人的面容,只余脆弱的脖颈露在外面。
“我还是那个答案,你们要的东西不在我这里。”
那人微微喘.息,嗓音带着沙哑却掩盖不住其中的嘲讽,“困了我这么久,若真在我身上,早就被你们找到了。”
“但你们却不敢承认对吗?哈哈哈哈——”那人笑得猖狂,连带着锁链都颤动起来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这番话明显是说给别人听的,但温言初猛眨几次眼,试图看清这方空间存在的第二个人,但什么都看不到。
视野再一次涂上黑色,他知道这是要离开了,最后,在他意识彻底消失前,他听见那人低语。
“我只是,一个凡人啊。”
意识坠入深渊,还不等回归身体便被吓醒,陈禾猛地一掀帐篷,饱含少年独有的活力。
“阿言!起来啦!”
温言初用手挡住外面的阳光,眯着眼看陈禾,深呼吸后才坐起来,准备掀被子起来时忽然感觉手旁多了个东西。
垂眸一看,正好与同样被吵醒的裴不知对视。
“......”
“......”
两相对视,只有沉默。
“诶?这不是灵宠吗?”陈禾惊讶出声,打破诡异的沉默,“哦~我知道了,阿言说是要整治灵宠,实际上还是不舍得吧,半夜睡不着就把灵宠又接了回来,理解,理解。”
温言初:“......闭嘴。”
他头疼,眼见裴不知张口想说些什么,他抢先出声:“不早了,去抓灵心重日兔。”
说完不给两人反应的时间,一把拉住陈禾钻出帐篷,逃难似的跑了。
那边柳白越和宣若青也早早起来了,但看着温言初慌乱的背影,满脑子疑问。
倒是阿木不知道怎么了,第一次心不在焉,连这么大的动静都没发现,只低着头窝在帐篷前发呆。
“阿言,真的要这么早就去吗?太累了!”
陈禾被温言初拉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只能小小抗议一下,试图得到怜悯。
温言初充耳不闻,只管闷着头往前冲,一直沿着小道走了几里路后才停了下来,松开手任由陈禾不顾形象地蹲下。
“我下次,再也,不,开你,玩笑了!”陈禾一边呼哧呼哧喘.气一边流下悔恨的泪水,“这里,有兔子吗?”
跑这么远,温言初其实早就冷静下来了,只是想着如今手上鳞片不够,便真打算再捉一只给阿木,毕竟阿木身上也藏着不少秘密而且据他猜测,应当是与九泽塔有关,甚至与司家有关。
昨夜他已经想通了,裴不知不说其实也没什么,毕竟他们是因为一场威胁而相识,是他太心大而已。
但既然他已经接下这个任务,而且这个地方谜团还这么多,甚至有着人做的瓷奴这种情报处都未曾收录的怪物,那他就得继续走下去,为了任务,也是为了自己。
他需要调查瓷奴一事,他不能失去回去的资格。
这般想着,他才会这么积极寻找灵心重日兔,不止他自己要过关,阿木和陈禾也必须过关。
“阿言,阿言!”
衣摆忽然被扯动,温言初回神看向站起来的陈禾,用眼神表示疑惑。
陈禾拉着他的衣袖,另一只手指向前方,“有人来了。”
隔着茂盛树丛,小道尽头出现一队人,紧追着一个白色身影暴露在两人的视野里,不过片刻,那只灵心重日兔便被他们收入囊中。
“老大,又一只。”
“很好,继续追捕,务必将所有鳞片收集完全。”
“是!”
温言初皱起了眉,这些人身形高大,实力不俗,而且一队人数远超五人,再结合方才听到的话,他心中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