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
其实,今日拓跋炽压根就没想到叶山会在马房这。
他这几天,来漠王府,已和拓跋漠商议完斗奴赛的全部事情。
为了接下来斗奴赛能够顺利举行,他需要十匹马。
而在这京城中,养的好马最多的,便是这漠王府。
他这才趁着入宫前的最后一日,来这马棚挑马。
没成想,一来到这,竟看到了叶山。
彼时,她正躲在仓库中。
听见脚步声,这才匆匆从仓库上走了出来。
出来的时候,嘴唇上还残留着细微的面屑。
见自己昨晚的“赃物”被拓跋炽知道了,叶山瞳孔一震,但下一秒,她便找到了应对的举措。
“三殿下,您都给我两瓶药了,怎么又会告发我呢?再说了,您要是想告发我,昨晚是纳主管在时,您老早就说了。”
拓跋炽很受用,示意叶山继续往下道。
一直到叶山奉承他奉承得天上有、地下无,这才肯放她们俩去仓库吃饭。
一进仓库,时命立马把叶山拉到了角落中,她神情严肃,容不得丝毫玩笑,“阿禾,你昨晚去灶房偷东西了?”
叶山点头,对时命如临大敌的阵仗,搞得有些懵。
她指向她们俩身前的一袋精米,示意偷的粮食就放在里面。
时命立刻掀开袋子,发现里面藏有五个白花花的大馒头。
她吓了一跳,转个身压低声音道,“你不知道偷食物,被抓到要打三十大鞭吗?”
“知道。但这不是没被发现吗?现在我们俩,可以过上两天好日子。”
见叶山丝毫不畏惧,甚至还沾沾自喜时,时命突然感到一阵挫败。
她整个人彷佛像泄了气般,“偷来的东西,我不吃。阿禾,你留着自己吃吧。”
她说完,从怀中递了三个窝窝头给叶山。
“最近这几天,我跟厨娘说了,她说看我们辛苦,每日多给我们俩窝窝头。”
“没想到这漠王府也有好人。”
叶山说完,高高兴兴的跟着时命一起啃着。
虽然这窝窝头很柴,也完全没有发过,一点也不蓬松选软。不过对比起耳房的伙食,这怎么着也得算得上是珍馐了。
“喂!夏念禾!我走了,记住,那些用墨水做了记号的,便是我挑中的马。”
仓库外响起清脆的少年音,叶山忙不迭地应话。
走出去时,只能看见一个背影,身骑白马的红衣少年。
斗奴赛。
这马是为了斗奴赛挑的。
马棚中,被挑中的十匹马皆是身强力壮的好马。
其中,便有叶山最喜爱的“笑笑马”。
笑笑马是一只棕马,是马棚内所有马中,最通人性、最喜欢叶山的一只马。
每一次,当叶山喂它们吃胡罗卜时,笑笑马总会用脸蹭着叶山的手。
让她发笑不止。
看着笑笑侧背上大大的勾,叶山忽然有些担心。
这些被选中的马,等待它们的不知会是怎样的命运?
等待她的,又会是怎样的命运?桃香说过,原身每年斗奴赛期间都可以入宫。
入宫,能不能让她摆脱现在的处境?能不能让她成为一个自由的人?
这一切,对叶山而言,充满了太多的未知数。
或许是感受到了叶山的不安,笑笑马主动把头伸到马棚外,舔了舔叶山的脸。
“笑笑马,别闹啦。”
叶山被舔的发笑,心情一瞬间又好转起来。
远方,暮色深深,天空与山群相连的地方,太阳正缓缓落下。
今天的残阳很红,红得好似血一般,看得人心中生惶。
一直到清扫完所有的马棚后,天色已经黑的彻底了。
但叶山她们晚饭依旧是吃得窝窝头,倒也不在意了。
只是没想到,一到耳房中,她们便听闻了吴彪的噩耗。
原来,今日中午,吴彪吃了四个窝窝头后,竟然直接口吐白沫,当场死于非命。
与他同行的另一个人,因吃了一口窝窝头后,径直吐了出来,反倒没事。
时命听闻后,脸色凝重,凑在叶山耳边低语着,告诉她今日灶房内发生的种种。
“什么?原来你只吃了一个窝窝头?”
随即,叶山再次反应过来,她瞪大了眼睛,看向时命。
目光对视间,时命神色凝重,顿首证实了叶山的猜测。
没错,有人要置叶山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