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暑一到,幽州又是一个艳阳天,天空湛蓝如洗,阳光明媚。
今天,是皇上女儿拓跋烈的十日礼,皇宫格外热闹。
宫女们手里端着银盘,不断进出于膳食房和钰妃宫中。
随着宫女们进进出出,本古典雅致的宫殿变得繁华无比。
只见从殿门口,一直到皇帝的台子前,摆满了艳丽的夏花。
有月季、牡丹、红山茶等等……
宫殿内,所有餐具,一律用的是白银制成。
远远望去,银灿灿一片。
宫殿外,嫔妃们陆陆续续前往。
按照北魏皇朝的规矩,嫔妃入场后,便是皇子,随着所有人入座完毕。
太监便会前往通知皇帝和皇后。
眼下,嫔妃们早早便来了。
看着眼前的繁华景象,心生殷羡。
与钰妃的忘忧宫不同,贺妃的长乐宫却是冷冷清清。
殿房内,贺若雉独身一人,斜斜倚在檀木椅上,她相貌艳丽逼人,身穿一袭长袍,用紫荆花染色而成,光彩夺目,衬得整个人愈发白皙。
但整个人却带着说不出的落寞。
“娘娘,您要的芍药汁,奴婢给您端来了。”
一个身穿暗褐色长衫的宫女,罗英把芍药汁放在桌上。这芍药汁是用开花第一日的芍药熬制而成。
必须用开花第一日的芍药,熬出来的颜色才足够艳丽。
罗英放下托盘后,往后退了一步,低声道,“那个奴隶命硬,还是没死成。下面的人来报,说是食物跟人对调了。死的是个男奴。”
贺若雉垂下眼,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拿过芍药汁低着头为自己的指甲染上艳丽的红色。
“她倒是运气好。可惜了,命贱。”
罗英低着头,听见贺若雉继续用懒洋洋的声调往下说着。
“尾巴处理干净。既然她命硬,算了,本宫也犯不着跟一个奴隶较劲。”
罗英闻言,瞳孔一震,表情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贺妃的性子,从来都是要做的事情必须得做到。
更何况只是要杀了一个奴隶。
但很快,她就把这份震惊收了起来。因为眼下,她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要恨也是恨自己无能。几次三番都让那奴隶逃了过去。罗英却不甘心。
不过她不懂,华大夫能有什么魅术,把皇上迷得团团转。
她们贺妃,倾国的容颜和尊贵的出身,哪一样不比华南玉好上百倍!
若不是皇上偏爱华南玉,贺妃又怎会对无权无势的华南玉、夏念禾两人下狠手。
沉默间,大殿门口的鹦鹉叫了起来。
“有人来了、有人来了。”
罗英望向殿门,来人赫然是穿着一袭红衣的拓跋炽,三殿下。
“儿臣拜请母妃圣安。听闻母亲身体不适,现可有感觉好些?”
罗英侧身看向贺若雉,只见她十个手指都染完色,低着头静静欣赏完自己新染的指甲。
这才抬头看向拓跋欢,“阿炽,你最近和朴兰家的女儿,如何了?”
拓跋炽低头笑了起来,风流如画。
只见他抬起一双桃花眼,带着笑意道,“一切听母妃安排。”
贺若雉起身,走到拓跋炽面前。
拉起他的双手,望着这个长相与相像的儿子,她内心总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五年的质子生活,让拓跋炽改变许多。有时候,他礼数越周全,她便感觉母子俩越发生分。
“成亲这件事,自然是你要为自己做主。只有一点,别忘了,你最后的归宿,一定是要坐上那把至高无上的椅子。”
看着眼前,母子情深的场景。不知为何,罗英心中却闪过一丝异样。
她知道,贺若雉拼劲全力也要把拓跋炽送上龙位。但在那之后呢?
炽殿下看着意气风发,热烈真诚,但她心中总有另一个声音告诉她。
炽殿下的城府只怕比起皇上,远远过之而无不及。
“有人走了、有人走了”
随之拓跋炽的离开,门口的鹦鹉再次叫了起来。
听到鹦鹉的叫声,拓跋炽顿住脚步,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身道,“母妃,钰妃那举办十日礼,儿臣正要前往。您有东西需要儿臣送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