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在园林中忙活的宫女、太监,不由得放缓手中动作,不由自主看着他。
叶山低着头,却只觉得这笑声十分刺耳。
“王公公,您老倒是说说,这奴隶是怎么夸我大哥的?”
王公公嘿嘿笑了起来,大差不差的把叶山的话复述了一遍。
他也不懂,这叶山明明就在旁边,怎得还要自己来说呢?
听着王公公复述自己说过的话,叶山全程不敢抬头,脚趾不停地扣着地板,羞耻感从四面八方袭来。
她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狗腿的一面。
她说这话,不过是为了在拓跋宏面前留下个好印象。
天下哪个领导,不喜欢会夸人的下属?
在她心中,才不觉得拓跋漠人好。
相反,她觉得拓跋漠冷漠、自私,总是一幅高高在上的样子,十分令人反感。
“不过是油嘴滑舌罢了。”
拓跋漠果然并不领情,神色比起往常,更加严肃冰冷。
但王河在这宫中混了几年,一眼便注意到了拓跋漠微微泛红的耳尖。
这变化十分微小,也只有心、眼细如针尖的人,才能注意到。
见状,王河忙不迭地顺势捧了两人几句。
“行行行,但愿你们,心口如一。”
拓跋炽一面笑着,一面看着叶山说道。
叶山呢,眼观鼻鼻观心,微笑点头。
确定他们真是离开后,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这两个人,怎么还一起进宫了?
*
走到主干道的二分之一处,再往右拐弯直走,便能到达燕山园。
燕山园再往前,便是太后的养心殿。
今日,是初一,每个月的初一,所有皇孙们需得前往养心殿,给太后请安。
拓跋漠和拓跋炽也是凑了巧,未曾约好具体时辰,但却同时遇到了。
这可能也是兄弟间的默契吧。
早晨的阳光正好,晒在人身上,并不觉得燥热。
燕山园内,蝴蝶正在花丛间嬉戏,鸟儿正在树枝上鸣叫。
远远地,便能看到一个身穿暗金色华服的中年女子,坐在人群中间。
在她身旁,早已围满了人。
“大哥,看来我们俩还算是晚到了。”
拓跋漠点头,显然也没想到,眼下人竟来得这么齐。
几乎可以说只剩下他和拓跋炽两人没到了。
“奶奶,大哥和三哥一起来了!”
顺着拓跋齐的声音,大家齐刷刷往右侧头,果真看到了一红一黑两个英俊少年。
“奶奶,皇儿们来迟了。”
“确实是!该罚!今儿个大家都早早来了,反倒你们俩,让我们一阵好等。”
太后佯装发怒,眼神里却依旧带着笑意。
只是,她的眼神几乎只落在拓跋炽身上,很少看向拓跋漠。
朴兰钰儿在一旁,不舍得让拓跋炽受训,连忙开口道,“我们大家,等大殿下您可是等了好久。九殿下他一早便当起了好学的学子,说是要拜大殿下府上奴隶作老师呢!”
她说着,捂着嘴笑了起来。
她身穿一身粉衣,一笑,衣服开始晃荡起来,柔美娇俏。
直让人看花了眼。
“是啊,大哥!快把夏念禾叫来,也让奶奶见识一下她的厉害!不然,奶奶老以为我在说胡话。”
拓跋齐说着说着,腮帮子鼓了起来。
太后见状,伸出手掐着他的腮帮子,“你这小乖乖,还敢埋汰奶奶?”
拓跋齐忙笑着躲开,赶紧求着奶奶派那夏念禾过来。
“奶奶,您说巧不巧?我和大哥刚来的路上,便遇到了那奴隶。”
拓跋齐立马起身,“真的吗?那太好了,现在就可以把她喊来了。”
“今日可不行!”
“为什么?”
拓跋齐望向朴兰钰儿,脸上带着不满和疑惑。
朴兰钰儿微微偏头,脸上扬起一抹娇美的笑容,“今天我们大家好不容易聚的这么齐,要跟姑姥姥好好大玩、大闹一场,九殿下反正在这宫中,那奴隶也在这宫中,何必急在这一时?”
事实也正如朴兰钰儿所说。
一般而言,皇子皇孙请安,便不会限制固定的时间,只要是白天便可以。
所以,很多时候,大家来得时间点都不一样。
今日,的确是每个皇孙都到齐了,其乐融融。
“而且我来皇宫这么久,都没去过潴野湖,听说那儿很美。大家就陪我一起去嘛!”
见到朴兰钰儿撒娇,在场的没有一个人能狠下心说不。
最后,太后也拍板定棺,一行人乘坐车辇向着潴野湖而去。
一路上,浩浩荡荡,宫中一大半的宫女和太监都出动了,伺候这些王侯贵胄。
他们这一大家子,观赏着最美的风景,享用着最繁盛的饮膳。
潴野湖的风吹来,都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