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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迷途的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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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途站在精神病院走廊的尽头,看着墙上的涂鸦自动重组。

那些蜡笔线条像活物般蠕动,将七个火柴人的排列方式改变——戴怀表的永寂被移到中央,而穿病号服的小人现在手持一把钥匙。走廊两侧的病房门开始以相同频率开合,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仿佛整栋建筑正在呼吸。

"第三次了。"迷途对着空气说,声音带着不属于她的冷静,"这是你第七次重置时我走过的路线。"

没有回应。只有病历单在口袋里发烫,纸面上浮现出之前从未有过的文字:【临界点坐标:浴室镜子】。迷途的指尖触到裤腿上的血迹,那是翻越观测局围墙时被铁丝网刮伤的。她突然意识到,这具身体正在变得越来越真实。

浴室的门锁着。迷途用病历卡划开缝隙,看见镜面上结满冰霜——白霜的痕迹。当她呵气融化一小块区域时,镜中映出的不是自己,而是现实世界的克里斯蒂娜。

这个视角很奇怪。克里斯蒂娜似乎正趴在地面上,机械右眼的镜头对准气象站地下室的某个控制台。更诡异的是,迷途能同时看到两个视角:镜中的控制台,以及精神病院浴室逐渐剥落的瓷砖下露出的相同设备。

"双向渗透......"迷途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精神病院是现实世界的倒影?"

她用沾血的指尖触碰镜面。冰霜融化的瞬间,整面镜子变成水幕,传来克里斯蒂娜的机械眼语音提示:【世界树主根系接入确认】。迷途毫不犹豫地跨进水幕,坠入两个维度的夹缝。

这里既不是童话也不是现实,而是一个由记忆碎片组成的迷宫。墙壁上贴满被撕碎的日记页,天花板垂下无数输液管,每根管子里都流动着不同颜色的液体——对应七种基本情绪。迷途随手抓住一根蓝色管子,立刻被拉入一段记忆:

十七岁的克里斯蒂娜在心理咨询室,将自制童话书塞进沙发缝隙。书上比童年版本多了第八个角色:穿病号服的女孩,标注为"记忆备份"。

"原来我是这样诞生的。"迷途松开管子,跌回迷宫中央。

前方出现微光。迷途循着光源走去,发现是世界树的根系穿透了维度屏障。这些发光的根须缠绕着一台老式电脑,屏幕上显示着观测局的内部文件:【关于CR-7主意识体异常活跃情况的处理建议】。

文件内容令人窒息:

[...]建议在最终采集前实施记忆净化...

[...]七个副意识体可保留作为战术AI模板...

[...]主意识体(克里斯蒂娜·R)需彻底格式化...

迷途的双手开始颤抖。她撕下这份文件,背面竟是精神病院的平面图,标注着"记忆牢房"的位置。最底下的签名被血迹模糊,但能辨认出是现任观测局局长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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