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开始还以为是错觉,直到我感到一阵冷风吹过我,楼原的脸在火把上下剧烈的晃动中变得虚幻而不真切,我惊讶的看着正奔跑的他,直到我听到楼原说:“快跑!”
我想也没有想的狂奔起来,同时大声问:“发生什么事?”
楼原几步冲到我身边,没有回答,而是忽然开始用火把照那一旁的石壁。
我们身后,轰隆隆的崩塌声震耳欲聋,石沙飞溅,有些割破了我的衣服。
这样下去来不及!
我猛的一提气,打算将内力全都用到轻功上,用我所有的力量开始奔跑。
然后,楼原却忽然拽住了我的后领,在我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将我狠狠往一处墙壁上砸去。
我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就感到五脏六腑都快移了位,粉尘涌入我的嘴里,而我整个人都向后飞了出去。
那后面竟然有地方!
我重重落地,楼原紧随其后跟了进来。然后,几乎是同一瞬间,那坍塌已经到了门外,轰的一声后,一切归于寂静。
我倒吸一口凉气,艰难的爬起身,揉了揉刺痛的肩膀,惊骇的问:“你做了什么?还有,你早就知道这里有路了?”
楼原从门前晃悠悠的站了起来,没有回答我,而是先狠狠踹了一脚我们进来时的门。
纹丝不动。
我们没法从原路出去了。
“这是一间密室。 ” 楼原语气沉沉,“没有其他路了。”
我爬起身,“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是。 ”
我无言的看了这件昏暗的石室一眼,坐到了我身后的石床上。
“你知道这个地方?” 我问。
“知道。 ”
“你没和我说过。 ”
“…… ”
我没有向他兴师问罪的意思,压下心中被困中的不安,站起身说:“你所有地方都探索过了?”
“你不放心,可以自己看看。 ” 楼原抬眸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说。
如楼原所说,这里很小。一张石床、一张小桌,一副积满灰尘的碗筷,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简直就是一个密闭的牢房。
我扣了扣墙壁的缝隙,没有任何松动,就连床都牢牢固定在墙壁上无法挪动分毫。
我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回到门前开始踹门。这次我用上了内力,将整个室内都踹的震颤起来,然而一无所获。
“完全没有路?” 我冷静的问,手脚有些发冷。
楼原已经灭掉了火把,这里很小,如果火把一直燃烧,我们很快就会被闷死。但只有一个火把的室内,再怎么小,都难免过于黑暗了。
“你可以试试。” 楼原却只淡淡的说。
自从来到这里后,他一直很平静,仿佛被困住的并不是他一样。
我在原地思考片刻,拔出了剑,用尽全身力气猛推那扇门,然而那门却纹丝不动。我又把剑伸进裂隙里死命撬,那门松动了,然而在一阵咔咔声响后,依旧动弹不得。
我不死心,可是任凭我如何尝试都没有任何用处。
“怎么会… ” 我皱眉。感到事情变得棘手了。
我和楼原的功法都是用巧劲取胜,我的内力更是本来就不深厚,不然也不会大半的攻击手段是银针和淬了毒的暗器。
但我们不能被困在这里,这里可是山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更何况,我和楼原都没有带吃的。
我又将这里细细的搜索了一番,可是,一无所获。我幻想着石壁会有缝隙,可是不管我如何用尽全身力气撬踹撞拔都没有丝毫用处。
最后楼原终于站起身,帮着我重新搜索了一遍,可是除了一个令人更加绝望的刻字一无所获。
“莫鬼我与你不共戴天…” 我缓缓的念,手指缓缓拂过桌下的刻痕,“莫鬼是谁?”
楼原想了想,说:“不知道。”
在这片地区内,没有一个姓“莫”还叫“鬼”的人。姓莫的都是正派,若说邪教,没有一人姓莫。
我摇了摇头,没有心情再想下去,只能叹了口气,做回床上想对策。
过了半晌,我已经揪掉了好几根自己的头发,却还是没有灵感。
我深吸一口气,问:“真的没有办法出去吗?”
楼原看了我一眼。火光中,他依旧是一副毫无波澜的样子,对于被困在这里没有任何表示。
他淡淡的说:“没有。”
“但你看上去一点都不害怕。 ”
“我不害怕死亡。 ”
“…… ”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移开了视线,低声说,“可是我还不想死。 ”
火,安静的燃烧着,是黑暗中唯一的光亮。
我望着被火染红的地面发着呆,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能想什么,也不知道能做什么。
“为什么会坍塌? ” 我打破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