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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我不希望你有寄人篱下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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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郑钧一把摔上了。

温程安慰时生:“时生,郑钧是个挺好的人,只是他有他不能容忍的事,所以才发火,这不是你的问题,你不要担心。”

时生看着温程:“我知道。”

温程很意外,除了刚醒来时时生说的那句话以外,时生竟然在日常生活中又说了话,还连着说了两句话,这让他很激动。

基于时生过去几天的说话频率和内容,温程本以为时生只有在像面临离别这种关键时刻或重要时刻里才会说话,而且只会说一些类似于“为什么不要我”的关键性的话,但没想到现在会在非关键时刻说了毫不关键的日常交流生活用语,还是两句。

温程简直惊喜得暂时忘却了疼痛,同时又十分欣慰,这说明他们之间的距离在渐渐拉近了,也说明时生不是孤僻难交流的孩子,而是有着自己处事准则的孩子,这一点和白翊医生说的一样,这实在让人很是开心。

其实昨天还觉得有些担心,因为白翊似乎不太像个心理医生,说的话也和温程想象中心理医生会说的话不太一样,但现在看来,白翊说的话虽然奇怪,有些没头没尾,而且乍一听感觉没必要和多余,但原来每一句都说在点上,每一句都很关键。

看来有着著名咨询师之名的白翊果然很靠谱,温程十分庆幸自己两次厚着脸皮让郑钧帮忙挂了白翊的号,只是如果能早点让连蔷和白翊见上一面,或许连蔷就不会死了,时生也就不至于经受生死别离和被当做累赘无人愿要的痛楚了。

不过好在把时生接了过来,让时生不至于一个人孤独地承受那些折磨。

于是现在温程唯一的担心就是时生的声音,时生每次开口,不管说的内容是什么,不管要表达的情绪是什么,声音都能冰冷得把人里里外外冻透,有时候温程都会觉得时生声音冰冷得让人有些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时生的声音才能变得不这么冰冷。

温程走到工作台旁,拿手机给郑钧打了几个电话,但郑钧都没接。于是发短信问郑钧在哪儿,郑钧回复过来说在家。温程又给郑钧家里打电话,问家佣郑钧在不在家,家佣说在,温程嘱咐家佣自己受伤过不去,别让郑钧喝太多酒,家佣答应以后,温程不放心地挂了电话,又给郑钧发了不要多喝酒的消息,郑钧没有回。

温程叹了口气,郑钧的脾气就是这么大,不气个三天肯定是不会理温程。

温程担心又无奈地往厨房挪去。

时生突然转过头看着温程:“不烧了?”

“嗯?”温程看着时生,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应该不烧了。怎么了?”

“去床上。”时生说。

温程愣了一下,心里有些激动,时生说了关心自己的话。但说起话来的时生,总让温程觉得有些凶巴巴的,有些害怕,生怕哪里稍不注意就会惹到时生生气。

“我知道,我……先拿点心,然后去床上吃。”温程有些忐忑地解释。

“去床上,”时生说:“我给你拿。”

“啊……”温程愣了一下,时生在关心他,而且时生冷冷地说着关心的话,竟然很带感,可以啊,小帅哥,撩妹技术满分!

温程乐不迭地上床等着时生。

时生把点心拿给温程,随后看着温程,突然问:“你很关心他吗?”

温程问:“谁?”

“郑钧。”时生帮温程盖好被子。

温程抓过时生的手捏了捏。

“郑钧?我当然担心郑钧啊!他可是我十多年的朋友,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我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变得很复杂深厚,已经不单单只是友情这么简单了。”

时生没说话,收回手。

软乎乎的手没了,温程有些遗憾,忍不住抓了抓时生的头发,“希望你也有珍贵的人相伴,拥有难能可贵的情谊。”

“我有珍贵的人,你就是珍贵的人。”时生说,“我想和你相伴。”

温程愣了一下,挺开心地笑了:“我也是,我也想和你相伴。”

“你会忘了他吗?”时生突然又问。

“当然不会。”

“你会忘了我吗?”

温程张了张嘴,差点脱口而出“不会”。

但真的不会吗?大学四年的同窗都会渐渐淡忘,而他和时生这仅仅一年的相处,日后真的不会忘吗?

看着时生的眼睛,温程有些不忍,但他更不想骗时生:“可能会忘了你,也可能不会。因为我们之间还没有我和郑钧之间那么深的羁绊。我们在一起仅仅几天,或许未来会在一起一年,但一生很长,一天两天或一年两年对于几十年的人生来说太过短暂,我真的可能会在未来的几十年中的各种经历里渐渐把你淡忘。”

时生低头,没说话。

“你也一样,你可能也会忘了我,而且你还小,你还没走过的人生比我的还要长,你更有可能会忘了我……”

“我不会忘了你。”时生突然抬起头瞪着温程,打断了温程的话。

温程微微一怔,没想到时生会这么严肃,忙安慰道:“没事的,时生,人的记忆是会减淡直至消失的,这是很正常的事,每个人都会多少忘记一些重要或不重要的人和事,毕竟大脑的构造就是如此,就算忘了也无可厚非,所以你不用紧张……”

“我说了我不会忘了你,”时生说,“这是我给你的承诺。”

温程惊异地看着时生,很久没回过神来。

时生这么重视人与人之间的牵绊和关系,是受破碎不堪的家庭的影响吗?

“时生,还记得我给你的承诺吗?”温程看着时生。

“记得。”时生说,“你说你不会抛弃我,你说你随时欢迎我在你生命里刻下我的烙印,这是你给我的承诺。”

“没错,如果不想我忘记你,就在我生命里刻上你的烙印吧,你刻得越深,我会记得越深。”

时生定定地说:“温程,我相信你说的话。”

温程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揉了揉时生的头发:“谢谢你相信我。我也相信你。”

温程伸手握拳,勾了勾小指:“那我们约好啦。”

“嗯。”时生看着温程的手,伸出了自己的小指勾住了温程的小指,两人的拇指在两手中间汇合、相碰,形成了一半大环和一半小环的约定。

“温程,”时生看着约定的手许久,慢慢抬起头看着温程,“我不会放开你的。”

时生的声音很冷却很认真。

“噗!”温程的第一反应是简直要笑喷了,时生把大人之间的话用来承诺这一年的收养关系,真的有些让人觉得可爱。更何况,论放开,也应该是他财主温程不会放开他吃白饭的时生才对。

“应该是我不会放开你吧?我才是你的财主啊,你这暂住我家的小家伙。”温程眼含笑意。

但是时生的视线坚定地没有移开,黑渊似的眼睛里仿佛有什么情绪在坚定不移。

“那你会吗?”时生问。

于是温程笑着笑着突然觉得好笑不出来了,不知是因为还小没感觉到过去生活的恶意,还是因为有足够坚毅的性格让他不因恶意改变自己的准则,时生经历了那些变故,却依然重视着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和承诺,这种难能可贵的行径让他觉得感动和欣慰。

尽管时生不懂那些复杂歧义的话术,温程也无法揣测清他所有的心情,但他的意思温程能猜个七七八八。

失去了家庭的时生只不过单纯地想留在一个值得依偎的人身边留有依恋地生活和长大,如果能留下,他当然不会轻易放开手。

而温程也不愿放开手。

把时生接回来,本就是为了和时生一起开启新生活,本就是为了让这个刚经历变故的小家伙不用立即一个人落入孤独痛苦的泥潭,为了这些初衷,他又怎么会把手放开?

思及此,温程有些感动。他突然发现,哪里来的那么多别的的意思,就算是成年的他和小家伙时生之间,也能不放开彼此的手。

走吧,我们一起。

“不会,我也不会放开你的。”温程看着时生,开心地笑着。

“时生,我吃饱了。”温程吃完点心,挠挠坐在床边、靠在自己身上的时生的小小的手心,“你也快点吃粥吧?”

时生握了握温程的手,从温程身边下床,把粥碗端到桌子上吃了起来。

吃完后,温程和时生去洗了漱。时生自己坐在床边冰敷、上药,不让温程动手。

等药干了以后,时生关了灯,爬上床,抱着温程的腰,侧躺在温程身边。

感受到这么懂事、柔软的小小一团身体靠近,温程的心一阵柔软。

温程打开床头灯,帮时生盖好被子,把时生护在臂弯里,轻轻抚着时生小小的肩膀。

“时生,你怪郑钧对你凶吗?”温程轻声问。

时生埋首在温程腰侧,轻合着双眼,感受着温程的温度和气息,懒得动弹和出声。

“他不是针对你,不是讨厌你这个人,只是因为你在我身边出现,他才焦虑。”温程搂着时生,轻声说,“他怕失去我,怕你来了以后,我的生活里不再只有他一人,怕我不再全心全意只关心他一人。他怕,所以对你有敌意。如果今天被我接来的不是你,而是别人,他也会对别人产生这种敌意。所以你不必把他对你的讨厌放在心上,我会处理的,好吗?你继续做你想做的事就好,有什么需要要随时和我说,不要因为顾及他和我而放弃你自己想做的事,我不希望你有寄人篱下的感觉,如果你有这样的感觉,我会觉得对你很亏欠。如果你愿意,就把这里当成你的其中一个家,快乐、撒娇、任性、哭闹、打架、发脾气、闯祸……甚至胡作非为,这些属于小孩子们的特权,我希望你在我这里都能享受到。我这样说很奇怪是不是?但我的意思不是让你不开心,而是让你不开心的时候可以毫无顾忌、尽情地不开心,你明白吗?”

时生紧了紧抱着温程腰的手,但也许是小孩子没什么力气,也许是时生很小心注意,温程并没觉得伤口被压疼。

“郑钧对我来说是类似亲人一样的存在,比友情更深,又和亲人之间与生俱来的那种情感略微不同。我们之间的感情很深厚,很复杂,很深刻,他是我不能失去的人,是在我生命里刻下了深到无法复原的烙印的人。”

“我和他的故事已经开展了十多年,而我和你的故事才刚刚开始。但我不会为了他抛弃你,也不会为了你抛弃他,我会努力让你们都尽可能得到快乐,所以,答应我,不要因为我和他而受影响,好吗?我会努力保护你的,时生。”

温程握住了时生放在他肚子上的手,时生抬起头,看着温程。

“睡吧。”温程冲时生笑笑,撑着身子躺好。

时生立即往温程怀里蹭了蹭,温程把时生的枕头从自己胳膊底下抽出来,往下拉了拉,拉至自己臂弯下,握着时生还放在他肚子上不愿拿下来的手,渐渐睡着了。时生也伏在温程的怀抱里,嗅着温程的气息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起床,郑钧感到身心都很舒畅,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家中的床上,却对自己是怎么回的家一无所知。

“是一位文静儒雅的公子哥送您回来的。”赵姨说。

还文雅儒静?

郑钧听着这形容词只想吐。

虽然这种形容听起来有点过,但郑钧的脑海里还是立即浮现出了白翊的脸,毕竟自己认识的让人一眼看去最贴近这种形象,但本质根本和“文雅儒静”大相径庭的人就是白翊,而且昨晚自己见的最后一个人应该也是白翊,郑钧挑了挑眉:“姓白?”

“不知道,他没说自己是谁,只说您喝醉了,需要在安静的环境里休息,不能被打扰。”

郑钧冷笑,还“需要在安静的环境里休息,不能被打扰”?

光凭这半文邹邹的话就知道,这种话肯定是从那姓白的心理医生口中说出来的。

“知道了。早饭我不在家吃了,这几天别忘了给温程送饭。”

“好的。”

郑钧吃完早饭出门上班了。

温程是被手机来电铃声吵醒的,时生还在他怀里睡得正香,可能是因为前几天又是遭遇变故、又是适应新环境、又是担心分别,没睡好欠下了觉,今天终于一切落定舒坦了,一次性都给补了回来,所以就算手机铃响得很大声,时生也睡得很沉,没有醒来。

温程小心地动了动,毕竟除了神经敏感,身体一直很健康,所以舒坦坦地好好睡了一觉后,头不那么晕疼了,烧也已经退了。

温程去工作台拿了手机,怕吵醒时生,于是去卫生间接了电话。电话是郑钧家家佣打来的,问温程中午吃什么饭。

“中午?”温程有些惊讶地看了看表,已经上午10点了,轻声说,“不用麻烦了,谢谢赵姨。”

“但是郑先生说要给您送,我不敢不送……”赵姨有些为难。

“这个您不用担心,我一会儿会和他说的。”温程问:“郑钧上班去了吗?”

“好吧。”赵姨说,“上班去了。”

“昨晚他回家了吗?”温程想起昨晚郑钧一怒之下摔门出去的场面,尽管当时郑钧发短信说会回家,但温程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回了,喝得大醉,昨晚12点多被人送回来的时候都是睡着的。”

“睡着的?”温程惊讶了。

郑钧喝酒是常有的事,喝醉也很正常,但在外面喝睡着可是一次都没有过的,被除了温程以外的人送回来的情况更没有过,怎么昨晚突然就又是睡着又是让人送了?

“是,睡得挺沉,扶着上楼的时候都没醒。我还以为又吃药了,但是送他回来的人说没喝,只喝了酒。”

没吃药能睡成这样?简直让人难以置信,郑钧都多少年没这样过了,温程不免担心:“是谁送的?”

“一位公子哥,看着挺文雅儒静的,郑先生今早问我的时候还说是不是姓白。”

“姓白?”白翊?

“是,我听郑先生是这么问我的。”

“郑钧还说其他的了吗?”

“没了,吃完早饭就出门上班去了。”

“好的,我知道了,其他的我会再问他的,谢谢您。”

挂了电话,温程陷入了沉思。

郑钧身边姓白的温程只知道白翊一个,社交圈里形象贴近文静儒雅的更是只有白翊一个,但白翊最近才刚回国定居,郑钧只是因为帮自己替连蔷预约心理医生而和白翊认识了几天而已,一般情况下会和白翊这么快就这么亲密吗?

但要真是白翊的话,温程就能松口气了,虽然只见过一次,但昨晚时生的行为举止表明白翊是很厉害的医生,如果能看出郑钧的症结所在,或许会成为郑钧的贵人也说不定。

而且只要不是有心伤害郑钧或是在商业上居心叵测的人就好,毕竟郑钧醉酒后和醉酒前实在判若两人,简直太好说话,被打被骂都没反抗的觉悟,就受着,实在让人担心。

温程知道,醉酒后的郑钧其实就是卸下防备后的郑钧。看似阴险狡诈又暴戾凶狠的郑钧,如果没有防备,其实脆弱得不堪一击。

想到这里,温程的心里有些难受,他是陪着郑钧度过最痛苦时光的人,他知道郑钧现在的焦虑、不安全感、占有欲、患得患失和一切负面有极端倾向的性格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激发出来的——是从他母亲被查出癌症的时候。

温程亲眼看着郑钧因不懂得怎么排解内心的恐惧、焦虑和压力而一点点变成了现在这样。

温程曾经心焦、心急、心疼,但却无计可施,他试图阻止却阻止不了。

所以看着在给自己表白前后几乎快疯掉的郑钧,温程心痛得一塌糊涂。

温程太清楚郑钧怕什么、要什么,他没法丢下郑钧不管。拒绝郑钧,再离开郑钧,郑钧会疯掉;让郑钧压抑感情保持告白前的朋友关系,郑钧根本做不到。

况且朋友关系早就已经只存在于温程的立场,而在郑钧的立场上,早在郑钧喜欢上温程的那一刻起,郑钧就已经没法把温程只当成朋友看了。

所以,让郑钧压抑感情,当作告白的事从没发生过?怎么可能呢,说出来和藏在心里,怎么可能永远是同样的处理方式。就算郑钧做得到一切如常,温程也不忍心逼郑钧做。

就算郑钧还能继续压抑,温程也不忍心装作不知道郑钧的感情,不忍心对郑钧的感情视而不见,不忍心看郑钧继续为了不影响温程而压抑着痛苦露出有分寸的笑容,不忍心残忍地若无其事笑呵呵地自顾自过自己的生活却不管郑钧心里叫嚣着的疯狂。

如果是个关系很好的人,温程咬咬牙可能就放任不管了,但如果是一路相伴走来的郑钧,温程就算咬碎了牙也做不到。

所以,5年前,温程没有逼郑钧压抑情感,没有逼自己当作告白没发生,也没有逼自己假装没被郑钧差点侵犯,而是敞开心扉好好和郑钧谈了一宿,并且约定好,温程不会躲郑钧,更不会弃郑钧于不顾,而是会接受郑钧对他的好,只要郑钧不要再用强。

这个约定让郑钧迸发的疯狂得到了很好的压制,随着温程对约定的履行,郑钧狂暴的状态也渐渐变好。

但温程一直没能松口气,因为温程知道,郑钧的状态已经严重到只是堪堪能被这个约定抑制住而已了,却缓解不了、减轻不了了,就算温程带郑钧去找心理医生帮忙,郑钧也只会开缓解失眠的药,根本不听医生的话,更不向医生敞开心扉,也不去管自己的心魔。对此,温程只能越来越心痛地感受到自己的有心无力,却再无别的办法了。

温程无法让郑钧变回母亲查出癌症以前的那个快乐的人,甚至没办法帮郑钧好转,温程能做的只有陪在郑钧身边,尽量满足他不过分的愿望和要求,尽量防止他的疯狂再度迸发,直到有贵人出现,能让郑钧变回以前那个快乐的样子,平和而幸福地生活。

这是温程最大的心愿。

如果这个贵人是白翊,那温程感激涕零,十多年,郑钧痛得太久了,温程不希望郑钧再痛下去了。

要是白翊就好了,白翊的话肯定更有希望,就现在,现在就让郑钧好起来吧,拜托……

温程低着头扶着洗手台,眼泪砸在了台面上。

突然,时生冷冷的声音传来:“为什么哭?”

“时生?”温程抬头,转头看向卫生间门口的时生,“抱歉,我接电话把你吵醒了?”

“你不在,我睡不着。”时生问,“为什么哭?”

“我哭了?”温程下意识抬手摸摸自己的脸,转头看向镜子,镜子里映出一张满是泪痕的脸,温程顿时有些愕然,“我……我都没意识到我在哭。”

“为什么哭?”时生还是这句话。

温程叹了口气:“因为,我想到郑钧遭受了很多苦,我却无能为力,我很难过。希望他的贵人早点出现,帮帮他,别再让他继续受折磨了。”

“嗯。”时生应了一声。

温程突然感觉有些好笑:“时生。”

时生看着温程,等温程继续说话。

“这几天我和你说的那么多话,尤其是那些啰哩啰嗦的长篇大论,你都能听得懂吗?”这是温程这几天一直都存有的疑惑。

“你觉得5岁的孩子是傻子吗?”时生问。

“不是,”温程解释,“我是觉得5岁的孩子似乎懂不了这么多,但我不知道该怎么更简单地表达……”

“你懂不了不代表我懂不了,我和你智商不同。而且,”时生说,“你说话的问题不在于复杂,而在于啰嗦。”

时生说完,转身出去了。

温程惊讶地愣了好半天,才又好气又好笑、心情复杂地发现自己被时生鄙视了。

昨晚到现在,不到十四个小时的时间,自己既被嫌弃烦人啰嗦,又被鄙视低智,仅一夕之间已经连一点做财主的威严和尊严都没有了,果真是确定能留下来了就脊梁骨挺起来了这小狼崽子。

“你说我智商低?”温程迅速追出去,顺便拨了郑钧的号。

“没有,只是我智商更高一些。”时生说,“我爸是天才,我也是天才,这是你自己说的。”

“是,你说的对。”温程哑口无言,低头看着被挂断的手机,无奈地开始编辑短信。

——昨晚是白翊把你送回来的?

郑钧给了回复。

——是又如何?吃醋了?

温程无奈。

——没有,就是担心你。

——用不着你担心。担心你的新欢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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