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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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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的时候我就厌恶他,尤其是跟在自己身后笑得灿烂的时候。

我不懂。

一个没有家的孩子天天都在傻乐什么?

他经常窜到我房间玩,拉着我跟他去小花园玩耍。我不会拒绝他,我打记事起身体就很弱,虽然有保姆照顾自己,可是没有什么人愿意陪我玩,久而久之卧室就成了我裹起来摇晃自己的蛋壳。

有人陪我,我不会拒绝。

林寂承拉着我在妈妈心爱的温室里面挖泥巴栽从别墅外面路边薅回来的花骨朵,他满脸高兴说这是妈妈很喜欢的玫瑰,她一定很开心。

妈妈是精致的人,她非常喜欢那些红玫瑰,我知道她对温室里面那些植物的喜爱远远超过了我们。

我陪他一起把那朵花栽好,于是在温室的角落里,娇嫩的玫瑰中间混入一只歪着身子格格不入的月季。

林寂承爱玩也容易累,在里面跑跳几个来回后他就玩累了回房间睡觉,留下我偷偷在那个角落里看着那个花骨朵,抬起手两只手指捏住它的花托,小小的花弱不禁风,只要轻轻一捏,就不会有任何麻烦了。

但我只是起身回了房间。

果不其然妈妈发了好大的火。

那天晚上我被楼下客厅大吼大叫的声音吵醒,林寂承跪在地上身前是表情严肃的女人,我从来没有见过妈妈这么冷酷,我很害怕,哆哆嗦嗦跑到她身边抓住她的手,结果被她用力一挥。

她厉声吼:“谁允许你把那个丑东西栽到里面的?啊?!”

林寂承一声不吭,我却跑到他旁边做出一样的姿势开口说不管林寂承的事是我干的。

现在想想我应该是吓傻了,否则怎么会因为那个坏东西忤逆妈妈骗她说是我干的呢?我感受到这辈子最难承受的目光,伴随着是皮带抽到身上的肉颤声。

后背抽出的红痕,金属划开的肉,触目惊心地笑容。

妈妈摔门而出,我推开护在身前的身体,我连忙爬起去自己房间拿出药箱,哆嗦着手给他上药。

“我好疼啊,火辣辣的,哥,好疼……”林寂承看着我,却是笑着说的。

我哭着手抖着给他上着药……

所以我讨厌他啊,他的存在像是在叫嚣着我是个什么都干不好的烂人……

屏住呼吸背着书包站在美院宿舍楼下,人来人往的视线让我很不自在,抓着书包带的手不由得加重了几分力。

讲真的,我真不是关心他,我单纯就是想看他狼狈的样子,小时候他就经常把自己搞得满身是伤,我也经常嘲笑他。

他喜欢通过身上的伤让别人去同情他。

所以流这点血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对照着林寂承留给舍友的信息,我敲开他们宿舍的门。

“谁?”

陌生的声音,紧接着门被打开,是他舍友。

“你好我找林寂承。”

“林寂承啊——”舍友像是为难地挠挠头:“他不在,就昨天回来了一趟,你来得不赶巧了。”

林寂承不经常住宿舍?

“不住宿舍他在哪儿?”有点意外。

“啊?”他的舍友很震惊:“我以为你知道呢,他回老宅住,一般有通宵的作业才回学校住,你是他朋友?”

老宅?

我有些不确定,所以我流利报出了那串我以为忘记的地址,他的室友点点头。我谢过他后转身离开,也听到了他小声嘟囔了一句好奇怪。

是啊,来找他这个行为本来就他妈很奇怪。

我走到老宅面前,宅子还是跟先前一样没什么变化,真要说哪里不一样,只能说看上去更死气沉沉了。

其实我小时候就觉得这个房子没有人味,他俩不经常回来,只有自己和保姆。

院子黑门没关,我门铃没按直接走了进去,看着车库里一辆没见过的车,我知道林寂承真的在家。走到玄关,抬起想敲门的手,但不知道什么心理,我没敲。

我开始试大门密码。

输入一串密码,咔一声,门开了。

连密码都没改?呵,这算什么。

推门进入,门口旁的保姆室的木门上着锁,客厅里空无一人,里面的摆设也几乎没变,唯一不同的是地下室那个铁门换成了木头的,看上去温馨不少。

原地转了一圈,我抬脚上了二楼,推开林寂承的卧室,里面空落落,除了一张床什么也没有,一看就知道很久没人来住过了。

不在自己房间那他在哪儿?

目光一顿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朝旁边原本属于自己的房间门看过去,门没被关严开着一条小缝,能看得出里面很整洁。

林寂承!

我抬腿就要迈。

是了,林寂承就是这么鸠占鹊巢的一个人!明知道这样我还对他抱有什么期待呢?攥紧拳头咬紧牙关猛地朝门上一砸,巨大的哐啷声响起,下一秒却被人一扯从后面抱了个满怀。

“你果然来了。”气息洒在耳后,身后的人轻轻说。

隔着单薄的居家服林寂承的体温毫不掩饰地蔓延到我身上,我愣住,垂眼看着紧紧箍住自己的手臂,崭新的绷带上正缓缓渗出红色。

他埋在我颈间轻轻厮磨,他的唇很软,可我羞红了脸。

感觉到了羞辱。

我用力挣脱开毫不犹豫朝他脸上甩了一巴掌,我用了很大的力气,他额前的碎发挡住他的眼,脸侧过去我不知道他是什么神态,应该是生气吧。

生气才好,我就是想看他失态狼狈的样子!

轻握起微微颤抖的手,我咬着牙扬了下下巴,我跟他说这是他自找的,这一巴掌是为昨天晚上的自己扇的。

林寂承轻哼一声,看向我的眼神我说不出来,昔日那双灵动的眼睛不知道什么变了,像是蒙着一层阴翳。

我突然有种想跑的冲动。

我警告他别再骚扰我,撒完气根本不想再看见他这张脸,我转身噔噔瞪往楼下走。

走到门口我才发现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用钥匙锁死,我抬头朝二楼看去,只见林寂承趴在栏杆上笑得很肆意,鲜红的掌印让他起来更疯,像是条兴奋的狗。

我后悔了。

我明明知道他精神不正常我他妈还跑过来,是我太天真了,以为再怎么样他们现在都属于陌生人,至少他会装一装。

可小时候对亲人都能下得去手的人怎么会对陌生人正常?

“哥,”林寂承说:“你再打我几下吧,提前预支一下,我之后可是要做更过分的事呢。”

我瞪着他,火气堵在胸腔根本不知道怎么消解,我想一定是把楼上那个人千刀万剐了我才解恨!

凭什么?凭什么他就能那么没心没肺?

凭什么他一个坏人能活得那么坦荡?!

他从楼上下来,掰着我的下巴直接亲了过来,后背抵在保姆门上退无可退,我狠狠咬着他的舌头,但血腥味也蔓延到我嘴里,剧烈的反胃感冲击着我的喉头,我睁着眼跟他戏谑的眼神对上,被动地咽下一口不属于我的血水。

砰、砰、砰

后背传来打击的震感,我推搡着,但林寂承的力气太大完全挣脱不开,他的手箍着我的后脑勺更加猛烈地蚕食着,混乱中我手摸上他小臂上的温热,然后狠狠一捏,终于他吃痛放开了我,我顺势把血抹到他的衣服上。

有关他的东西我都觉得恶心。

尤其是他体内流淌的血。

林寂承看着我,不在意我恶劣的态度,只是把门重新打开,轻声对我说走吧,快走。

我喘着粗气,眼应该也红了,因为我觉得疼。

眼眶酸疼。

我确信刚才感觉到的震动不是假的,保姆房间里有东西,而且林寂承不想让我知道。敲击声又响起,我看着他,林寂承却重重敲了一下门,里面就停止了。

“走吧哥,今天放过你。”他靠在门边懒散地说。

要是世界上有折磨人但不犯法的手段,我一定统统给林寂承用上。我走了,看都没看他一眼,看似一切都没变,其实什么都没了。去年财经报报刊了林津声的讣告,付时鸥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这里只有林寂承,留下了一个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的人。

不会再来这个地方了。

嗡嗡——

天阴得要下雨,在路边站定,拿出手机接通。

是养父母的亲儿子,明良,比我小三岁。

“什么事?”我跟他关系不好,毕竟我是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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