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整听了五天鸟叫之后,陈瑞安终于忍无可忍,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宣布自己已经完全康复,要复工了。
对于这一决定,爹娘奶奶自是十分不赞同。
几人轮番上阵,纷纷用上了“过来人的经验”,苦口婆心劝她再多歇几天,落下病根可不是好玩的。
陈瑞平也不希望妹妹这么快复工,倒不只是因为顾念她的身体。
妹妹不在的这几天里,他每天摆摊累归累,但却有一样好处。乔秀珠惦念陈瑞安的病情,几乎每日都要到摊前来问一问。
因此,陈瑞平也就每天都有了同乔秀珠说两句话的机会。哪怕只是几句再简单不过的寒暄,也足够他一天到晚地傻乐了。
要是从前,照这样一比四的局面,陈瑞安想做的事是绝对做不成的。
但自从开始卖酱香饼、为家中带来最主要的经济来源后,陈瑞安俨然成为了家里的大功臣,家庭地位可以说是一飞冲天,说话变得十分有分量。
一家人饶是再不支持,也抵不过陈瑞安铁了心,也只好由着她去。
然而,无情的现实证明,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仅仅是摆了一天的摊、上了一天的班,陈瑞安的腰就故态复萌,又下不来床了。
家里忙不迭帮她叫了郎中来看。
陈瑞安一瞧,嘿,巧了,这不就是上次那个差点用贵膏药骗了她钱的郎中吗?
郎中唉声叹气地检查了一番。
陈瑞安上次去看这位郎中的时候,他就爱发出奇怪的声音,因此陈瑞安不以为意,认为郎中是想夸大病情以骗钱。
“很严重吗?”陈瑞安开着玩笑,“难道我以后都要残疾了?”
郎中板着脸不语。
“大夫,您倒是说句话呀?”陈瑞安有点害怕了。
郎中捋着胡子,不紧不慢地道:“这病,老夫治不了啊。”
陈瑞安大骇:“真的假的?不至于吧?”
“假的。”郎中翻个白眼,没好气地道,“我怎么说的?卧床卧床,最起码要七天。像你这样不遵医嘱的病人,叫我怎么治?我就是开多好的药给你也没有用!”
陈瑞安自知理亏,只好低头认错。
郎中又教训了她一顿后,给她施了针,再次千叮咛万嘱咐,这次一定要躺满半个月,这才走了。
七天变半个月,陈瑞安偷鸡不成蚀把米,白白多受十几日罪,很是后悔。
张金花犹数落她:“我当初就说了,叫你好好躺着,不要心急,你就是不听。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陈瑞安嘴硬道:“那我干这一天还是有作用的,至少紧了紧青青的弦。而且,我今天去摊上,好有好几个客人关心我呢,我这不也维护了下客户关系嘛。”
“什么客户关系,你哥在,不也一样吗?”
陈瑞安皱着鼻子看了一眼哥哥,却发现他脸上带着一种奇异的笑容,看起来心情格外好。
陈瑞安奇道:“陈瑞平,我要卧床修养,你怎么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陈瑞平试图把嘴角的笑压下去,可是怎么也压不下去,只好睁眼说瞎话:“不高兴,我特别伤心。”
就是呈现出来的效果很像阴阳怪气。
倒是爹,见陈瑞安无精打采的样子,主动提出要待在她的房间,陪她说说话解闷。
爹如今好多了,大顺帮忙给他做了张中空的椅子,他躺得累了,起来在这张椅子上坐大半个时辰,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舒服。
爹道:“你瞧瞧,急着干活儿,结果还得歇更多时间,多亏!爹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告诉你一个真理——身体是最大的本钱。”
陈瑞安还是有些郁闷:“那也得动起来,本钱才能变成真钱吧?我哥他一个人,虽然也能干,但是您看账本,比从前两个人一起干的时候,要少挣不少呢。”
爹来了兴致,果真拿过账本来看。
“也不是很多嘛。大概少……二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