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定做挑子的时候,做木匠的大顺爹,曾经给陈瑞安设计的餐车报过价。据他所说,哪怕用最便宜的木料和五金件,只算成本价,一辆车最最起码也要花费五两银子。
这可真真不算是笔小钱了!
且不说陈瑞安一时半会儿拿不出这么多钱,就算能咬咬牙凑出来,这也是个需要反复斟酌、仔细考量的金额。
毕竟每一分钱都来之不易,必须得花在刀刃上。
更何况,如果要在餐车上再加一口锅的话,势必会用到更多的木料,对轮子的承重要求也更高。这样一来,价格一定还要更贵。
如果有这个钱,租个偏僻一些的门面都足够了。
划不来,实在划不来。
省钱是催生智慧的最大动力,陈瑞安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不如再做半副挑子,只做有锅的那一半就行。
这样一来,既能满足增加一口锅的需求,造价也要低多了。
至于抬不动么,陈瑞安也想出了应对之策。
她打算连着原来那副挑子一起,寄存在乔秀珠家的麻花店里。
麻花店与小摊一路之隔,每日早晨抬过来、收摊了再抬回去,比起从家里大老远地挑过去,可省力太多了。
这样,需要每日从家里带过去的,只有饼胚、要烧的炭和酱料等零碎小玩意儿。咬咬牙,一个女孩子也独自做得到。
麻花店只有临街的部分是用来做生意的铺子,后面则是仓库、工坊,还有乔家一家人的住宿之处。
陈瑞安虽然不曾进去过,但也可以猜想,地方不会太小。
只要她给出的租金合适,应该好谈。
挑子占地很小,要支付的租金想必也不会太高,可以负担得起。
至于开拓新生意的事情……陈瑞安想了想,觉得确实可以再干点别的卖卖。
最好是那种小本经营的生意,这样即使没有成功,也不至于损失太多本钱。而且,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新的生意最好能相对轻松些,对她的腰比较友好。
只是一时之间,她还没有什么特别好的灵感。正好趁她在家养伤,有大把空闲的时间,可以好好想一想,从长计议。
雇人的事情,倒是可以提上日程了。
以现在的状况,即使等她的腰康复了,恐怕最好也不要每天站着卖酱香饼了。、
陈瑞安不熟练地打着算盘,仔仔细细地算了一笔账。要找一个每天早上一个时辰的兼职,假设一天付出去二十文钱的工钱。照目前的生意状况,大约能收回五十八文的的利润。
净利润不算太多,但蚊子肉也是肉,总比没得赚好。
再说,如果寄存挑子的事情顺利,多添了一口锅,还有更大的盈利空间。
那么,应该雇谁呢?
其实二十文的薪水放出去,愿意干的人应该有一大把。但知根知底的人,总归更好用。
陈瑞安心里有了人选——阿亭。
又老老实实卧床修养了几日,照郎中的嘱托,陈瑞安依然不能久坐、久站,但起来走动走动、串串门,还是可以的。
得了张金花勉为其难的许可,准她在巷子里放放风,陈瑞安第一件事,便是溜去了阿亭家。
阿亭正在帮她娘清理做豆腐的种种工具,抬头见陈瑞安来了,顿时露出甜美的笑容,很是高兴。
“小安!你怎么来了,腰好些了吗?”阿亭关切地问。
她时不时会去陈家探望这个小伙伴,但毕竟撂不开家务,往往没多久就要回家,总不能聊尽兴。
陈瑞安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搬了椅子坐下,道:“好多了,但他们还只准我一天起来走半个时辰,愁死我了。我实在是闲不住,总想找点事情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