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林尧臣一大早就来了。
他穿一身太学生统一的白色长袍,戴一顶深灰色学生帽,衣袖间沾染了红蓝二色的颜料。可能是来的急,圆脸上出了一层薄汗。
“臣哥哥”九月梅一见林尧臣开心地奔过去迎他。
林尧臣把九月梅抱起来,“小梅,在这里住得还好吗?”
安顺怕累着林尧臣,准备接九月梅,九月梅摆手不让,林尧臣就自己抱着她进了屋。
“挺好的,就是我想阿宴哥哥。”九月梅说。
林尧臣道,“你阿宴哥哥屁股都被打烂了,他要来还得过几天。”
“都是因为我才害阿宴哥哥挨打。”九月梅沮丧。
林尧臣道,“他就是个不知好歹又爱管闲事的,不是你们也会是别人,他能闲得住他就不叫萧宴。”
进了屋,雪娘拉着九月梅要给林尧臣磕头。
“快起来,叫阿宴知道你们给我磕头,我怕他把我的头拧掉。”
雪娘使了个眼色,林尧臣对九月梅说,“我给你带了好吃的好玩的,搁在外间了,你去看看。”
九月梅看了看母亲,雪娘点头,九月梅高兴地去了外间。
雪娘把那封揉破的信交给了林尧臣。
林尧臣看完,蹭地站了起来,“他简直没人性。小梅可是他亲生女儿。”
雪娘噙了泪。
林尧臣踱了几步,越想越心烦意乱。
雪娘试探道,“林公子可有法子把契纸拿回来?”
林尧臣道,“这还得去问你丈夫欠的哪家酒楼,契纸交给谁了。万一他不说,还得找人镇住他逼他说。他说了还得去跟酒楼谈。万一酒楼不愿意还得找中间人谈。”
他六神无主地踱了几圈,终于下定了决心。
雪娘期待地看着他。
林尧臣道,“我去问阿宴该怎么办。”
他说完就要走。
雪娘忙道,“林公子,大公子如今还伤着,二爷那边又管得严,还是别再麻烦他了。”她嘤嘤哭了两声,“都是我们母女害的大公子,大恩大德已经不知该如何回报了。”
林尧臣见不得人哭,迟疑道,“那怎么办?”
雪娘道,“说是让我五天筹够一百两给他还酒钱,他就把契纸拿回来毁掉。可是我去哪里筹一百两?”
林尧臣跳起来,道,“一百两好办哪。”
雪娘看着他。
林尧臣直接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随手给了雪娘,“喏,一百两。”
“我怎么能收林公子的钱”
林尧臣直接把银票塞到她手里,“拿去用呗,等小梅长大了让她还我。”
雪娘感动地流下眼泪。
林尧臣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似乎一道难题已经迎刃而解,何况还是他靠自己的力量解决的。
“林公子,安顺小哥是你的书童,一直在这里看顾我母女耽误了你读书,不如你把他带回去吧。”
林尧臣满口答应,“那我再派别的人过来照顾你们。”
“不必了,多谢林公子对小梅的照顾,以后还要麻烦您和大公子多照看小梅了。”
林尧臣道,“不用客气,小梅就像我们的亲妹妹,我们肯定会好好照看她的。”
林尧臣走后,雪娘很快收拾好自己和女儿,雇了一辆马车。
“阿娘,我们去哪儿?”
雪娘不说话,拉着九月梅上了车。
车子在大街上驰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