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傻瓜,被你猜到啦……” 马文才轻轻挑起桓秋的小脑袋,故作纨绔之态,试图掩饰内心的秘密。
“说嘛,快说,快告诉我啦。文才哥哥~~~~” 桓秋顺着马文才的力道,自然而然地依偎进他的怀里。毕竟两人年纪尚小,纯真无邪,桓秋也并不觉得这般亲昵的举动有何不妥。
“乖。” 马文才逗弄了一番后,终究还是宣布了结果:“文才哥哥将与你一同前往扬州府,去梅林书院读书。” 见桓秋一脸茫然,满脸疑惑,马文才又补充道:“原定是去无锡府东和书院,只是父亲多年未曾回祖籍,最终决定定了梅林书院。” 至于马太守为何会突然提起回祖籍,以及他在其中做了哪些努力,马文才一概未提。
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刚刚安抚好小青梅,马文才便接到暗卫传来的消息,他神色一凛,严肃问道:“孙氏往府里安插了多少人?” 没想到,这个女人竟如此大胆妄为,野心勃勃。看来,上辈子,极有可能是她对母亲下的毒手。马文才并未意识到,当他这般思索时,身体不自觉地放松了些许,仿佛内心深处已然有了某种预感。真好,不是父亲,便好。
“回少爷,共二人,一个厨娘蔡氏,一个粗使丫鬟明兰。”
马文才对这两个名字毫无印象。仔细一想,这辈子所处之地与上一世全然不同,名字改掉也实属正常。“密切监视她们,绝不能让她们有机会接触到母亲。”
马文才万万想不到的是,这两个人,在上辈子,便是马太守为了保住孙氏,推出去交给张氏家族的替罪羊。理由是马母张氏曾经苛待过她们,所以她们怀恨在心,伺机报复。因着马太守的命令,失忆后的马文才对此事一无所知。
犹豫再三,马文才考虑到,若自己对母亲隐瞒此事,往后必定防不胜防。而他年前便要前往扬州府,所剩时间不足半年,实在无法安心离开。
“你是说,你父亲在外面结识了孙氏女,而孙氏女往府里安插了人?” 张氏听了马文才的话,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压抑着愤怒地说道,“休要乱说,孙氏亦是有名望的家族,那可是江东孙家的人。怎会做出这等事?” 说到最后,张氏已然面无人色,身体微微颤抖。
马文才起初不明所以,突然灵光一闪,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脱口而出:“母亲,你,你是不是已经……” 中招了。
马母张氏与孙氏主母往来已久,可自年前起,她便开始感觉身体不适。若不是马文才此番提及,她只当是自己身为女子,身体本就柔弱,有些小毛病在所难免。但此刻,她猛地回想起来,自己是从一次偶然食用孙氏女亲手做的糕点之后,便开始时常感到腹中疼痛难忍。
有了这般猜测,虽未曾找大夫再次仔细诊断,但如此简单的腹痛,众多大夫却都诊不出病因,马母张氏只觉手脚瞬间发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心头。
马文才与马母张氏相视而坐,屋内气氛凝重压抑。“父亲知道吗?” 到了这般地步,马文才不得不怀疑起自己父亲的人品。哪怕这个怀疑,让他心中满是愤怒与痛苦,恨得咬牙切齿。
张氏心中亦有同样的猜测,可两人皆不知真相究竟如何。张氏紧抿着嘴唇,神色黯然,缓缓说道:“母亲与你一同回扬州府。你父亲在外多年,家中父母皆已年迈体衰,母亲作为妻子,理应回去侍奉老人。而且,母亲的年纪,已然不能再生育了。” 说到最后,张氏神色落寞,眼中满是无奈与悲凉。“况且,母亲如今这身子…… 哪怕死,也要归乡入土。”
马文才眼前一亮,心中暗自思忖,这倒是个好主意。主母还在世,只是不在府内,即便孙氏进府,也不过是个未得到主母承认的妾室,嫡庶有别,天渊之别。再加上府里如今这些女人……
想到此前正是因为自己没有及时告知母亲,才导致母亲对孙氏毫无戒心,这一次,马文才将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地说出来,试图安慰母亲。
然而,马文才毕竟身为男子,无法真正理解女人之间的争斗与心思。张氏无奈地叹了口气,幽幽说道:“没用的,府里这些人,根本制不住孙氏。这件事,母亲自会想办法讨回公道,你放心,母亲还要看着你娶妻生子,成家立业呢。” 这话,说得一字一顿,饱含无尽的悲凉与恨意,仿若寒冬的冷风,刺痛人心。
张氏便是在此时狠下心来,将后院妾室的避孕药全部撤掉,转而给马太守下了葵脂。
葵脂这种药,是张氏出嫁时,从母亲手中所得。原是海上方子,经民间圣手与道家仙长精心改良加工,可让男子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失去让女子怀孕的能力。“葵脂,葵花多子,而葵脂却让男人无子,何其讽刺。却是我们这些苦命女人用以自保的救命药。” 张氏原先并不理解母亲脸上的悲伤与无奈,直至自己也深陷这般绝境,才恍然大悟。
没过几日,马文才便深刻体会到了后宅之中,主母手段高超的重要性。马太守被下药了!被下的春*药!
孙氏女因对马太守心生爱慕,情难自已,竟不顾马太守心中的不情愿,在孙府中下药,强行与前来做客的马太守发生了关系。
桃色流言,向来传播极快,这个消息又涉及到一城太守,瞬间如同一颗重磅炮弹,在整个金陵城炸开,引得满城风雨。
似是可说,又不可对外言说,众人心里都像揣着一只□□,在外憋不住就是一声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