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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再返祖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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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吗?”叶观澜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带着些许担心。

视频通话的电流声里混着浅水湾的雨声,杨晟把手机支在台灯旁边,镜头扫过凌乱的桌面。

——微型胶卷在暖光下泛着幽蓝,半枚刻着字的翡翠袖口压着账本残页,烟灰缸里堆满了扭曲的烟蒂。

“唔,在浅水湾了。”

杨晟用指节揉了揉太阳穴,烟熏过的嗓子像砂纸磨过,领口敞着三天没换,锁骨处还沾着咖啡渍。

他已经对着这些东西看了三天了,什么头绪也没有,头发都快白了。

他将镜头翻转对准物证堆:“妈咪在日记本里多次抱怨佛堂气味刺鼻,并且写道:每次诵经后头痛欲裂,像有人拿锥子凿太阳穴。”

叶观澜的声音冷静而清晰,像黑夜中的一盏明灯:“黑色粘液经化验为掺杂苯二氮卓类药物的灯油,长期挥发会导致神经衰弱和记忆紊乱。”

“……是父亲?”杨晟的声音抖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中了心脏。

叶观澜继续分析道:“灯油中还检测出微量汞化合物,这种一般出现在化妆品中的成分中。”

杨晟握紧了桌上的翡翠袖口,金属边缘刺进了掌心:“父亲果然带着情人去了佛堂。”

“灯油挥发的气体会通过佛堂通风系统扩散,主要受到影响的人有两个。”

叶观澜的声音很温柔,但每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刨开真相的外壳。

他没说名字,杨晟已经知道了。

杨启燊和杨谦是最喜欢在佛堂里诵经的,母亲只是偶尔去一趟,而父亲,基本只有重要场合才会去。

叶观澜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种冰冷的理性:“我怀疑杨谦的药瘾也源于此,而杨启燊的偏执型人格障碍也与长期吸入毒素有关。”

杨晟忽然想到观音底座的刻字,向叶观澜描述后,他又说:“与父亲书房里的钢笔字迹一致。”

视频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镜头里杨晟看到叶观澜垂下的睫毛在纸上推算,专注而认真,钢笔尖随着思考的节奏轻敲纸面。

修长的手指握着钢笔,杨晟能想象到,写在纸上的字迹和他人一样,干净利落,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五分钟后,叶观澜拿过手机,把镜头翻转对准桌上的纸,杨晟这才看清他写的什么。

1997看似是刻字年份,但仔细观察会发现“7”的笔画较粗,且边缘有被重新雕刻的痕迹。

“如果你形容的没错,那么1997的7横笔有二次雕刻的毛边。”

叶观澜把灯关了,接着用手机闪光灯照射刻字,发现“7”下方,隐约可见“1”的痕迹。

“看光影折射率,下面藏着‘1’的凹痕。”

杨晟猛地撑起身,台灯被撞得摇晃,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正确时间应该是1991,如果你父亲不长去佛堂,那篡改时间的人……”

“是杨启燊!”杨晟突然打断了叶观澜的话,“杨启燊有一把收藏的古董雕刻,是特制金刚石刀,我曾经见过。”

其实杨晟不是见过,是那把刀曾经试图割掉他的舌头。

叶观澜没问他为什么不是杨谦,而是将镜头转回来:“还记得这两个时间发生的事情吗?”

杨晟摇摇头,有些懊恼,带着一丝无力:“那年,他好像从澳门回来接手了家族基金会……时间太久了,记不得了。”

叶观澜的声音柔和了一些,像是安抚受惊椰椰:“没关系,我们再看看,真相总会浮出水面,就像你母亲日记里的那些字迹一样。”

……

香港,启荣大厦28层总裁办公室。

总裁办公室外的走廊寂静得能听见应急灯的电流声。杨晟贴着防火门潜行,大理石地面映出顶楼惨白的应急灯光。

他用郭明德提供的员工卡刷开电子锁,红外线警报器在墙角闪烁红光。电磁干扰器下一秒吸在消防喷淋头上,走廊监控画面定格在空荡的盆栽棕榈树。

推开办公室,杨晟闪身躲了进去。

杨谦的办公室里永远拉着遮光帘,不论春夏秋冬,好像一个怕见光的病人一样。

檀木书柜第三格传出齿轮咬合的轻响,环视一圈打开,五件纯白芭蕾舞裙如吊死鬼般悬垂,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诡异。

杨晟用手机扫描领标绣着的“林绮岚”,闪光灯照亮下方抽屉里泛着冷光的瑞士银行U盾。

他来到办公桌前,指纹锁红光闪烁起,秒针走动声与逐渐加快的心跳声融合在一起。

等待期间,他捏起一旁杨谦喝剩的普洱茶杯,杯沿印在紫外灯下显出男人唇纹。

“滴——”

解锁成功的瞬间,走廊传来保安对讲机的杂音。

杨晟抓起U盾塞进袜口,闪身躲进了他的休息室里。

杨谦休息室的檀香里混着针剂苦味,和他人一样像只苦瓜脸。

杨晟戴好口罩手套,用发卡撬开床头柜,三盒□□压着被剪碎的《星岛日报》,2016年7月24日头条残片映入眼帘:豪门阔太深夜堕海。

拉开衣柜,一排排西装整齐排列,杨晟直接拉开衣柜暗格,一个雕花铁盒低落在地上。

有三盒未拆封的□□。药盒底部压着泛黄照片。杨晟拿起来一看,是15岁杨谦正在暴雨夜偷穿芭蕾舞裙,而那芭蕾舞裙腰带上的血渍。

窗外的榕树下站着撑黑伞的杨启燊,伞骨尖端挂着林绮岚的翡翠挂坠。

他的眉头紧锁着,又翻了其它东西。

剪碎的报纸,《林绮岚女士荣获港岛慈善皇后》、《启荣集团太子爷深夜飙车被捕》、最底下是杨谦的诊断书:“解离性身份障碍,建议禁止接触童年相关物品。”

陈年芭蕾舞鞋缠绕着输液管,盒底还有一张诊断书,上面钢笔字晕染:“患者(杨谦)坚信自己本该是女孩,病理性认知源自童年创伤。”

“变态!”杨晟厌恶地骂了一声。

手机突然震动,叶观澜传来杨启燊疗养院账本:周伟的呼吸机采购单日期,正是杨晟五岁生日当天。

杨启燊基金会的捐款记录——每年向澳门某私立疗养院支付巨额费用,周伟的病床照赫然在列。

杨晟将铁盒归位,将休息室内翻了个底朝天,最后来到床前,掀开床垫,弹簧缝隙卡着半张烧焦的B超单:“妊娠16周胎儿右手呈六指畸形”。

窗台突然传来叩击声,杨晟皱了皱眉,来不及多想,把所有东西归位,准备悄声无息地离开了。

然而杨晟路过休息室全身镜时,他突然停下,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镜面镀层脱落处藏着微型摄像头。

他对着镜头举起泛黄的□□药盒,而在监视器另一端的杨启燊捏碎了佛珠,沉香木屑飘落在那年游艇会平面图上。

——我这个私生子,偏要搅得你们杨家不得安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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