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演还有半个月。”她说。
“嗯。”云栉风不明所以,便抬眸看她。
“别太归心似箭。”蔚溟蝉作为一个昆曲人,深知人谈了恋爱就要降智的基本法则,重新翻过一张书页,“易鸮算了下命,说你我在这次巡演后都有好机缘,要抓住的。”
云栉风第一次听人说这个,有点微呆。
“我也不太信这个。”蔚溟蝉叹了口气,“死马当作活马医。”
“……知道了。”云栉风转身,把空调冷风调高了两度。
从小到大,什么都可以出问题,唯独舞蹈,她不愿意在舞蹈上出岔子。
云栉风必须先是一个舞者,确保了这个身份的含金量,其他都无所谓,皆是她璀璨光环之下的小小谈资。
越千山也觉得,自己毕生如果有一件必须达成的事,那一定是在实验室中做出有价值的研究。
只是每天早上上班之时,她那坚定的梦想又会产生些许的动摇——因为实在,好困!
一路开车到了实验室,她是第一个到的,所以可以慢吞吞换衣服戴手套,甚至刷刷手机。
云栉风还没回她早上的信息,但消失了几天的屈缪白忽然出现了,给她发了一串问号。
屈缪白这几天多出现场——她爱出现场,可一回招待所就和昏迷一样入睡,今早坐飞机继续出差,结果飞机延迟,在机场百无聊赖等待的时候,去网上关注了一下越千山和云栉风。
不关注还好,一看便惊呆了。
先不说云栉风和蔚溟蝉,已经在热搜上待了一晚上、现在还在挂着的事。
她看了眼“冰淇淋事件”,总感觉此事不是这么简单,刷了一眼越千山评论区,在时间指引下果然找到了越千山问冰淇淋的事。
屈缪白对云栉风可能揣测甚多,但对越千山实在太了解了,几乎知道她的每一个语调后藏着什么意思。再联想起云栉风那天奇奇怪怪问她的话……
毕竟是在法医研究室实习啊,断案能力在这段时间提升了太多,如今只需要稍稍审理案情——
“千山啊,昨天栉风是不是给你买什么东西了?”
“对啊!”越千山毫无防备,甚至兴致勃勃地回答道,“她给我们实验室买了蛋糕。”
很好,如今案情和她猜测得八九不离十,只需要“嫌疑人”供认不讳——
“千山啊,冰淇淋是你的回礼吗?”
“对啊……”分明只是送个礼物,但可能是因为太多人看到了,越千山莫名有点心虚,“是,是我送的。”
“……我明白了。”屈缪白心里有一套可怕的猜想已经形成,但她并不想说,感觉在她们二人的感情问题里不该掺和太多,所以只是幽幽叹了口气,抓住了另一个重点,“有钱人真好啊……”
昨天两个人一来一回,分别给印城和韶城贡献了四位数GDP。
“等你回来,我自然也带上你啊。”越千山摸摸头,“要不你把你们招待所地址发我,我给你们点蛋糕冰淇淋。”
“不必了。”屈缪白叹了口气,“我还得出差一阵子,你,你们,好自为之。”
“哦……”越千山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对了。”屈缪白忽然想到,“中午有时间的话去趟印城大剧院,需要去转交一个社团活动的资料表。”
越千山看了一眼今天的实验表:“好,没问题,你把具体事项发我就好。”
“好的。”屈缪白叹气,“仔细想来,印城大剧院还是我和云栉风结缘的地方呢。”
“……什么结缘。”越千山忽然警惕起来,“云首席性格单纯,你别乱搞。”
“我哪敢乱搞云首席,我不喜欢这种类型,而且也高攀不上的。”屈缪白无奈地耸耸肩,“不过我有个八卦,你随便听听。”
“……什么?”
屈缪白压低声音:“云首席之前还是云家大小姐时,是有未婚夫的。”
“……未婚夫?”这东西对越千山来说格外陌生,她系白大褂扣子的手都愣了一下。
“不过现在云首席八成和云家脱离了关系。”屈缪白说,“那个什么未婚夫,也八成不算数了。”
“嗯。”越千山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但心里仍莫名有些心烦意乱。
“好了,认真做实验吧,回头见。”屈缪白看了眼时间,然后便把电话挂断了。
越千山放下手机,同按时到来的师兄师姐打过招呼,看似正常自然地继续给自己戴实验手套。
只有她自己知道,戴得比平时要慢好多。
……为什么呢?为什么和云栉风有关的事总是让自己心烦意乱?
但还来不及想清楚,穿戴好的她只能走进了实验室,这个差错很可能导致重大后果的地方,她也只能摒除杂念,开始了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