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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县城那日,恰是立夏。成都的代码与高楼,久鼎鱼缸的时尚和牙贝康口腔的平价,暂且抛在脑后,只带了一副眼镜,镜片上还沾着未褪尽的蓝光。
夏女士坐在“旧时光”咖啡馆的角落里,面前一杯拿铁,奶沫早已塌陷,像中年人再难撑起的热情。她比我小四岁,眼角已有细纹,但眼线画得极稳,显出几分精明。
“对方要一直对我好。”她搅动着咖啡,银匙碰在杯壁上,叮的一声。
我扶了扶眼镜,食指无意识地在桌沿轻敲着,像在敲一段无解的代码。
“持续性的好,你懂吗?”她抬眼望我,目光里带着某种审视,仿佛在验收一份迟交的项目文档。
我懂。这年头,感情也讲究“先验货,后付款”。九零后管这叫“舔狗协议”,须得一方先付足了殷勤,另一方才肯签字画押。
窗外走过一对少年,女孩踮脚替男孩整理衣领,男孩的耳根红得像要滴血。夏女士的目光追出去三秒,又收回来,嘴角浮起一丝笑。
“我前夫……”她开口便是这三个字,像打开某个加密的压缩包,“当年追我时,每天清早送豆浆。”她顿了顿,笑意更深,“后来才知道,那豆浆是顺便买的,他单位的女同事人人有份。”
我沉默。程序员的可恶习性,总把人情世故拆解成逻辑语句。她的话在我脑中自动解析——“若(持续对她好)则(可结婚),否则(无结果)”。
“所以现在要验货?”话一出口,我便后悔了。果然,她的嘴角立刻挂上了防火墙般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