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冶闻言,握着玄白的手还是紧了紧,却也没有太多惊讶,六百年前,能在守山大阵完好的情况下,将一整个门派覆灭的人,除了他,不会再有别人了。
他不打算问原因,看萧二如今的行事,和在三族之中的名声,早已与创立风潇的初衷背离,被正道诛杀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玄白转身,似不经意间将手抽出。
仓冶掌心空了,窜入了凉风,手指微微蜷了回去。
却听得玄白解释道:“他们与魔心勾结,意图颠覆正道,称霸三族。”玄白顿了顿,又道:“我不能坐视不理。”
仓冶心里明白,自己身死,虽然叫他哥哥,实际上却是师徒之实,他的身后事,必然要他这个师傅去了结,对于魔心之事,他向来不会手软。
六百年前被他碎魂之事再次袭入脑海,即便是前几年亲眼目睹了他拔了灵根虚像为自己续命,知晓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想到此事,心中还是隐隐发痛,他不相信只是因为他给了那人一点吃的。
这是他心中永远的刺。
可是不敢再问,也问不出答案。
一只仓鹰追逐着只鸽子从山谷当中掠过,紧贴着云海,激起一道浅浅的浪痕。断了半截的石栏旁长满了杂草,有一些松垮的土屑堆积在根部,那是蚂蚁活动过的痕迹。
玄白静静立在那里,看着云卷云舒。
仓冶看着他的背影,别的他不敢再奢求,能时刻陪着他,便心满意足。
举目四望,尽是断壁残垣。沧海桑田,六百年的时间,足以埋葬一切。
算了。
仓冶摸到了怀中的拨浪鼓,掏出随意摇了两下,嘣嘣嘣的声音在断崖之上格外响亮。
三鼓为何叫他不要回来呢?风堂的兄弟又在哪里等他去救?
玄白闻声回头,与仓冶对了一下目光,瞥了一眼西边的落日,心中了然,有的东西,只敢在黑暗降临之后出来。
与黑暗一同来临的,还有死一般的寂静。
刚入武阁,仓冶便觉不对劲,以前这里是练武的地方,很是空旷,此刻除了一些杂草,仍旧没有什么东西阻挡,但仓冶莫名觉得挤得慌,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在月光下尤其如此。
伸手将玄白拉到自己身侧,伸出几根树藤缠在他腰间。
玄白察觉,垂眸看了一眼腰间的树藤,毛茸茸的,顶端冒着两片嫩芽,胖乎乎的。不禁弯了嘴角。
在月光下,还是兽族的神魂之力要压过木族的木灵之力,他不曾在白天见过毛茸茸的树藤。
想到白日他没攀住的尾巴,鬼使神差般地,手指抠了抠腰间的树藤。
“哥哥……”仓冶一霎停了脚步,有些哭笑不得。
转眸去看玄白,却见他倾身朝自己靠来,反手抓了自己的胳膊,双眼微微迷离。
越来越近,呼吸都已打在脸上,仓冶心脏剧烈跳动。
“哥哥,你,你……”仓冶被玄白的举动惊的愣在了原地,言语竟有些不利索。没有下文,唇便被堵上。
紧接着狂热,侵略的吻便铺天盖地落下,仓冶呼吸早已不稳,尽力回应着他,却有些招架不住。
玄白开始撕扯他的衣物,猛然间腰间一松,胸前一凉。
不对!
仓冶忽地睁开眼睛,骤然发力一掌打了出去。
眼前一道白影朝后方飘过,翩然落地,化作一个三十来岁的少妇,头顶一朵艳丽的红花,被月光染成了紫色,身上只穿了纱衣,胴体若隐若现,将玄白搂在胸前。
“放开他!”仓冶大叫一声,一手化了狼爪,一手甩出树根藤条,瞬息间便已杀到那少妇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