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毫不躲闪,顷刻间又附身于玄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放开做什么?你方才不开心么?”
仓冶硬生生止了攻击,方才那一掌已然伤到了他,心下悔恨动作不该那般迅速。
她抹了抹口角的血迹,将食指放置口内舔了舔,昂着脖子对上仓冶的利爪:“来啊~”
仓冶收了利爪:“你放了他,要什么,跟我谈。”
“哈哈哈,荒山寂寞,你若肯陪我一夜,我就放了他。”那少妇后退几米,将自己从玄白体内扯出来。
“好!”仓冶答得干脆。
那少妇却目漏怀疑:“当真?”
“当——”
“啊———”
仓冶话语未毕,便听到看到一道微弱的血符闪过,紧接着便是那少妇的惨叫。
玄白面色发白,紧皱眉头,他方才不过一瞬的分心,便被这种东西钻了空子。
“哥哥!你怎么样?”仓冶一霎移到玄白身前,攥着他的手腕,摸到脉门上。
玄白摇摇头,抽出手指向东边:“快追!她身上有魔气。”
红光自仓冶脚下漫开,几瓣红色的花瓣裹挟着魔气,正在杂草间快速穿梭。
仓冶揽过玄白的腰,不疾不徐追了上去。红光快速蔓延,触动守山大阵,将那东西锁在了一片枯树间。
不,不是枯树!那树干上张牙舞爪的黑漆漆的东西,分明是活人树。
活人树便是利用邪术将树种种在活人体内长成的树,十年一寸。
树种种下之后便会立马开始汲取血肉,生根发芽,沿着经脉生长。
而被种下的人便会被活活疼死,死后灵魂仍然被锁在这颗棵树上,永世不得翻身,时刻忍受着钻心之痛。
那里原本是什么地方,仓冶已然认不出来,此刻只有密密麻麻的树木。
要长成如此规模,得百年之久,哪怕隔了这么久,距离如此远,那股血腥气在灵力的催发下仍旧久久不散。
仓冶揽着玄白徐徐落下。
那东西又化作了少妇的模样:“别杀我,别杀我,”目光四下游离,仓皇抱了一棵树:“救我……岩哥救我……岩哥救我,我不要死……”
仓冶看向了她抱着的那颗树,树干遒劲,昂然挺立,却处处透着诡异。
仓冶凝了灵力,一道红色光幕从上空缓缓落下,细雨一般,拂过树林,洗净了它的伪装:
只见那原本遒劲的枝干顷刻间变得歪歪斜斜,奇形怪状,上面滴着发黑的浓稠液体,一些腐烂的肉/体在上面蠕动,断掉的手指和脚趾横七竖八地搅动在腐肉当中,偶尔掉下来一两根,它再爬回去。
完整一些的四肢,大多数穿插在树干顶部,亦蠕动着。
“啊……”那妇人见状,吓得立刻扔开了抱着的树,化作了原本的样子,一袭紫红色衣衫,上面坠着鲜艳的红梅,有些破烂,约莫二十多岁的样子,却也不敢靠近他们。全然没了方才的得意劲。
原来是被此地煞气养出来的木灵,梅花的,如今还不成什么气候。
只是,依方才所见,她是来取人精气的,可她是只是一只木灵,不靠精气修炼,又要来做什么?她口中的岩哥又是谁?
两人所思相同,正要盘问,忽地听到一声猫头鹰叫,闷闷的,守山大阵陡然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