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顾临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否则我保证你明天就会因为偷窃实验室器材被开除。"
苏暖倒吸一口冷气,踉跄着被保安带走了。虞棠站在原地,香槟还在往下滴。她应该感到快意,但此刻只有无尽的屈辱感。
"我带你去换衣服。"江砚舟的手扶上她的肘部。
"不用。"虞棠甩开他的手,"我自己能行。"
她拄着手杖大步离开,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身后传来三人的脚步声——他们竟然都跟了上来。
"我说了不需要——"
"闭嘴。"顾临突然从后面将她打横抱起,"你这样会滑倒的。"
虞棠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放我下来!"
"别动。"顾临的声音有些紧绷,"除非你想我们都摔在走廊上。"
林叙白和江砚舟一左一右跟在两侧,像两个沉默的护卫。虞棠能闻到顾临身上淡淡的柑橘香气,混合着少年特有的气息。他的心跳很快,透过单薄的衬衫传来。
"为什么帮我?"她终于忍不住问。
"谁帮你了?"顾临别扭地说,"我只是...看不惯那种做派。"
江砚舟轻笑:"顾少爷害羞了。"
"闭嘴,钓系男!"
林叙白突然开口:"到了。"他推开女生休息室的门,"里面没人。"
顾临小心翼翼地将虞棠放在沙发上,像对待一件易碎品。虞棠立刻与他拉开距离,整理着湿漉漉的头发。
"这里有备用的礼服。"林叙白的声音从衣橱方向传来,"我让人准备的。"
虞棠挑眉:"未卜先知?"
"只是了解苏暖的作风。"他递过一件柔软的衣物,"需要帮忙吗?"
"不用。"虞棠接过礼服,"你们可以出去了。"
三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退到了门外。虞棠摸索着换上礼服,这是一条丝绒质地的长裙,触感异常舒适。她整理好自己,推门而出。
"谢谢你们的..."她的话戛然而止。走廊上除了三位少爷,还多了几个不速之客——苏暖和她的几个跟班。
"就是他们!"苏暖指着虞棠,声音里满是委屈,"他们威胁要开除我!虞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只是不小心..."
虞棠还没开口,江砚舟就挡在了她面前:"适可而止吧,苏小姐。监控录像已经调出来了,需要我播放给大家看你是怎么'不小心'把酒泼向虞棠的吗?"
苏暖的脸色瞬间惨白。
"还有你上周故意弄坏实验室设备,前天偷拍女生更衣室..."林叙白冷冷地补充,"需要我继续列举吗?"
"你们...你们怎么..."苏暖的声音开始发抖。
顾临嗤笑一声:"真以为在圣德兰能瞒天过海?"
苏暖终于崩溃了,歇斯底里地尖叫:"你们都被她迷惑了!就因为她是虞家大小姐?她就是个瞎子!一个没用的残废!"
空气瞬间凝固。虞棠感觉到三人的气息同时变得危险起来。但她不需要别人替她出头。
"说完了?"虞棠的声音轻柔得可怕,"那该我了。"
她向前一步,手杖精准地指向苏暖的方向:"第一,我确实看不见,但这不妨碍我比你优秀百倍。第二,你口中的'残废'刚刚在钢琴上碾压了你可怜的智商。第三..."
虞棠突然笑了,美得惊心动魄:"你被开除了。我父亲是校董之一,记得吗?"
苏暖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几步,然后转身逃跑了。她的跟班们也作鸟兽散。
走廊重归寂静。虞棠转向三位少爷:"今晚的事..."
"我们什么都没看见。"江砚舟立刻说。
"听见什么了?"顾临装傻。
林叙白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舞会还没结束,要继续演奏吗?"
虞棠沉默片刻,突然从裙袋里掏出那条手链:"帮我戴上。"
江砚舟接过手链,手指在她腕间流连忘返。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胜利的宣告。
"走吧。"虞棠扬起下巴,"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贵族。"
四人回到舞会现场,引起一阵骚动。虞棠重新坐在钢琴前,手指悬在琴键上方。这一次,她弹奏的是李斯特的《钟》——一首技巧极其复杂的曲子。
音符如珠玉般倾泻而下,所有人都屏息聆听。虞棠看不见,但她能感觉到三道目光始终注视着自己——江砚舟的玩味,林叙白的专注,顾临的热切。
让他们看吧,虞棠心想。即使是盲眼的玫瑰,也能让所有人臣服在她的美丽与锋芒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