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乐很早就来敲门,钱来打开门,何修和陶乐两颗头极度八卦地往屋里探,四只眼睛找了一圈,没望见许多。陶乐笑眯眯地问钱来:“许老师还没醒吗?”
钱来薅来时钟怼他眼珠子前,早晨八点四十九分。许多睡太久,人又很倔——倔着不吃晚饭,结果饿到凌晨三点忍不住了,吃完了一锅粥,吃撑了睡不着,一直熬到早上七点才睡下去。
它将两颗脑袋用力推出去,轻轻关上门,压低声音告诉他们,“晚上六点再过来。”
“午饭呢?”何修抢着问。
钱来瞥了他一眼,“没有。”
怎么能没有!他的计划里,今天午饭和晚饭都蹭钱来的啊,他已经吃腻了小休的厨艺了。
大门毫不留情地关上,何修正要嚎,钱来又打开门出来。两人往后退,钱来带上门,将两人逼到何修门口。它的视线在陶乐和何修身上扫了一圈,陶乐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来不及跑,就被钱来问住了:“你昨晚睡在他家?”
陶乐:“……”
这是还能辨解的吗?
何修很男人地没跑,“你问这个做啥?”
钱来:“帮他问。他很好奇。”
说完,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原来你们这么早就在一起了。”
“打住!什么在一起了,别乱说!”陶乐制止它,“昨天在这边喝酒,想着今天在许老师家吃饭就懒得回去了,本来想跟你进许老师家蹭一晚,你就跟尾巴被炸了一样溜得飞快,才只能去他家睡。”
“哦……那就是还没在一起。”
对上钱来审视真实性的目光,陶乐气炸了——“谁会跟这种臭男人在一起啊!”
“你咋说话呢……”何修想反驳,瞧小学弟气气的样子,忍住了,扭头跟钱来解释:“他家确实住得远,去年申请公司的房子,这不没空房吗,一直拖到现在……说起来,学弟啊,你租房是给全报销的吧……不报销多亏啊,要不让许多去帮你催催,挤一挤肯定还是有房间的。”
“报的,许老师帮忙问过了,另一个小区有空房,我觉得还是这边好,就没去。前两天许老师又帮我问了,说下个月这边有人搬走,到时候我住过来。”
何修:“哪栋几楼?下个月没几天了,要不你现在搬过来吧,就住我家,上班近,下个月房子下来了直接搬过去,多方便啊。”
陶乐觉得挺有道理,何修这边搬过去还挺近,就隔了一栋楼。
正觉得不错时,钱来嗤声:“搬两趟不是更麻烦?”
何修瞪眼:“……”
陶乐傻眼:“……”
六眼相对,陶乐哈哈两声:“我还是有点困,再去睡一会儿。”钻进何修家了。
何修拦住想要一走了之的钱来,“你啥意思?”
钱来不屑:“正常人都知道搬两趟更麻烦,只有恋爱脑才觉得搬来搬去更方便。”
何修咬牙切齿:“这关你个机器人啥事!你这是棒打鸳鸯!他都快答应了!”
钱来鄙夷:“你还没有走程序和他正式确定在一起就想直接上车,没担当,没责任。”
何修:“……你走程序了吗?”
钱来:“我的程序被他跑过很多遍了,安全可靠。”
何修:“……”
何修:“……所以,我臭吗?”
钱来满脸嫌弃地往屋里退了两大步,嘴里没说“臭”字,那表情却表现得比什么都直白。
它关上了门,将臭臭的何修隔绝在外。
何修:“……”
何修觉得自己在犯贱,谁他妈一个正常人去问机器人这样那样。他回家拽住小休,“我臭吗?”
小休往他身上深深地嗅,像一个闻香机器人,势必要分辨出他身上有几种味道,哪几种味道。
何修无语,“直接说臭不臭?”
小休耿直:“臭。先生你几天没洗澡啦?”
何修:“老子昨晚才洗了,就今早没洗而已!”
小休:“那我帮先生换一瓶浓香型沐浴露吧。”
说着,就在网上挑起来。
何修怒吼:“给我滚!!!”
他决定了,发了工资,不管多贵,都要把小休拆了重组,卸了重装,做个最新版的升级!
……
许多中午没醒。钱来估算着他会在三点过醒来,二点半便开始做下午茶,等他醒来可以先吃点下午茶垫着肚子,晚上再吃饭。
刚煮好奶,门铃又响了。钱来有些烦,已经告知六点再来,现在才三点,许多还没有醒,一直按门铃,吵醒了怎么办?
它扔掉隔热布,寒着脸去开门。
门一打开,入目一头黄卷毛。钱来愣了一下,想起来是地下拳场那个卷毛。
卷毛吐了一口烟,眯着眼睛说:“三天期限到了,你没来回复,我就亲自过来找你们,这面子给得……”
话没说完,被拎着衣领丢到了电梯边,“滚。”
领子勒住了脖子,一口烟闷在肺里没呼出去,呛得卷毛张嘴掉了烟,烟从胸口一路滚到脚背,烫了一路。
他手忙脚乱拍灭火星子,跺着脚抖烟灰,旁边的机器跟班张嘴就要骂,骂声还没出,就被钱来卸掉了喉管的发生器。
钱来警告他:“不准到这里来,不准抽烟。”
“操,我抽烟惹你了?!”卷毛的声音戛然而止——钱来掐住他的下颌,将他摁在电梯门上。隔着单薄的短袖,背脊的皮肤贴着冰凉的电梯门震动,他能清晰感受到电梯井在轰轰运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