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像什么?”
脸红得像抹了胭脂,许多醉得看不清人在哪个方向,迷瞪瞪瞧着钱来。
陶乐到处找照片,找到了,递给许多看。结果是一张水母的照片。
何修凑头来瞧,嘿嘿笑:“哪儿像了?”
“像啊,眼睛像,鼻子像,嘴巴也像。你再瞅瞅。”
“不像不像。”何修指着水母的,“他头没这么大,头发没这么长,这个长得白里带青,跟个死人似的。他没这么青。”
“对啊对啊。”许多赞同地点头,还给陶乐。陶乐没接住,手机掉进了菌子汤。
何修拿筷子去夹菌子,夹住了手机,瞅了两眼,说:“这个也挺像的。”
陶乐摆头,“不像不像,不一样。”
何修吃掉了手机,咬不动,吐掉了,说钱来煮菜煮不熟,“功能坏掉了,明天你跟我吃包子吧,可怜的。”对许多露出十足的同情。
许多去抓钱来,抓了几次没抓住,手差点撞到椅背上。钱来拉住他。许多抓住了,抱着它的手,跟它说:“明天吃包子。”
“吃什么包子?”
“你包的包子。”
“功能坏掉了,包不了。”
许多“哦”了一声,松开它的手,“钱来会包,他包的包子最好吃。”
然后朝着一堆空气说:“想吃包子,你包。”
钱来叹气,去厨房盛了一碗醒酒汤来,喂他喝。许多不喝。钱来骗他说是酒,他皱眉:“不喝酒了,头疼。”
“醒酒汤。”
“不喝,不好喝。”
“是石榴汁,甜的。”
许多朝空气闻了一下,真的很甜,欢喜地喝着。
对面的何修也吵着要。钱来把菌子汤放他面前,他抱着给干完了。剩下的半瓶酒倒给陶乐,他也给干完了。
一个撑得想吐,一个醉得想吐。在桌对面干呕,钱来嫌弃地一手拎一人,丢回何修家。
回来时,许多在到处找它。
它走过去,许多抓住它,望了许久,紧紧拉住,“你别乱跑,上回就跑丢了,找你好久。”
“什么时候?”
“上回啊,五塘街过新年舞狮子。人多,我们去采数据,采一次就能有几万人标本。人好多,你被挤丢了。”
“我被挤丢了,还是你被挤丢了?”
许多撇嘴,坚持到底:“你。”
钱来听笑了,问他:“那怎么找到的?”
“到处找到处找,后来看见你站在商场楼顶。”
“还有呢?”
“还有……”许多显得很迷茫,但肯定还有的,他使劲想,想得头疼,脑海里的画面盖了一层纱,看不清,越努力去看,头越疼。
他抱着钱来的手,可怜兮兮地摸头,“痛……”
钱来半抱半拖地将他带进卧室,让他躺下,给他揉头。
“你说的是梦里,还是我?”
许多不说话。
钱来问他怎么不说。
“你要生气。”
钱来手下用力,捏住他的耳垂,使劲磨碾。碾得痒又烫。许多往被子里躲,双手扯着被子捂住半张脸和耳朵,就露出一双眼睛控诉地瞪它。
那双眼睛醉了酒,又水又粉,像酒喝进了眼里,烈得人心颤。钱来不想欺负喝醉酒的人,视线落到他头顶,“你睡吧。”
许多用被子捂住半边脑袋,摇头:“不睡。”
“头很疼?”
“不……有一点……”
“睡醒了就不痛了。”
“不睡……等会……做梦了,你又要生气。”
“你梦见我就不生气了。”
“那就是你。”
“昨天你不是这样说的。”钱来拉下被子,他被捂得热了,一张脸捂得通红,“你说它像我。”
许多不说话。
“你喜欢它,还是喜欢我?”
都喜欢。
“喜欢它什么?”
我捏的,就喜欢。
“喜欢我什么?”
我捡的,也喜欢。
“你不说话。”
因为说了你要生气。
“你眼睛把你想说的都说了。”
许多吓得直接闭上了眼。
“昨天你说你用三年时间捏它,用四年时间给它写程序,今天……你又说你们去看舞龙狮……许多……我太生气了……”
指腹摁在他的唇上,将这张讨厌又讨喜欢的嘴紧紧摁住,隔着柔软的唇瓣,能摸到他可爱的齿,乖巧地排列着。
“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说它……?”
“唔……”
许多张不开嘴,声音被捂在嘴里。他张开眼,把想说的话从眼睛说给它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