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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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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完打的萧凌恒恕了七天的休沐养伤,廷杖执行完他从刑部被架回府中。夜色沉沉,萧凌恒俯卧在榻上,背后的杖伤火辣辣地疼,嘴角却带着一丝掩不住的笑意,连眼尾都漾着几分春色。

沈清安坐在榻边,慢条斯理地剥着橘子,他瞥了眼萧凌恒这副模样,心中了然。

少顷,沈清安眉梢一挑:“凌恒,这顿板子倒让你打出滋味来了?郯州的水土这般养人?”

“嘶——”萧凌恒佯装吃痛,却藏不住眼底的流光,“我这是…苦中作乐。”

沈清安将一瓣橘子塞进他嘴里:“是吗?”

语气里满是揶揄。

“自然是真的。”萧凌恒别过脸,耳根却悄悄红了。

沈清安忽然倾身,压低声音:“你得手了?”

“胡说什么!”萧凌恒猛地转头,牵动伤口又倒抽一口冷气,“我岂是那种——”

“我问的是兵权。”沈清安眨眨眼,一脸无辜,“你以为是什么?”

屋内霎时静得能听见烛花爆响。萧凌恒把脸埋进软枕,露出的后颈红了一片。

“……”

“那这趟郯州跑的你一点收获都没有?”

萧凌恒闷声嘟囔:“这不是领了顿板子吗?”

沈清安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指尖轻点他发烫的耳尖:“是极,这板子挨得值,我看你疼得都快笑出声了。”

“……”

沈清安慢悠悠地剥着第三颗橘子,“刑部的板子滋味如何?”

萧凌恒趴在软枕上哼哼:“你要不要也去领教领教?”

“我可没这个福分。”沈清安笑着递过一瓣橘子,“不过看你这样...倒像是捡了金子回来?”

萧凌恒接过橘子,嘴角不自觉翘起:“比金子金贵。”

“哦?”沈清安挑眉,“凌恒,你何时成了这醉卧美人怀的情种了?”

“你!”萧凌恒抓起软枕就要砸他,结果又扯到伤处,“哎哟...”

沈清安连忙按住他:“别激动别激动,伤口裂了可没人给你上药。”

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说起来...这是任大人托我带的伤药。”

萧凌恒立刻安静如鸡,眼巴巴盯着那个瓷瓶。

“不过嘛...”沈清安晃了晃瓶子,“你得先老老实实坦白,我才给你。

“清安清安…”萧凌恒急得要起身,结果疼得直抽气,“你别闹…快给我。”

“凌恒,这回翻船了吧?”沈清安笑眯眯地打开药瓶,“谁当初拍着胸脯跟我说‘我日后可是要娶妻生子的!’?”

萧凌恒直接把脸埋进枕头里,只露出红透的耳尖,活像只煮熟的虾子。

沈清安一边给他上药,一边哼着小曲:“桃花香,桃花飘,飘进痴情人的眼眸~”

“别唱了别唱了…”枕头底下传来闷吼。

“好好好,”沈清安憋着笑,“不过你这伤...怕是要趴着睡七天咯。”他故意拖长音调。

萧凌恒把脸埋在枕头里发出悲愤的呜咽,闷声嘟囔:“...我要换朋友…”

沈清安犹豫再三还是没憋住:“不过…任大人不是……”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萧凌恒的笑容也突然僵了一瞬,随即撅了撅嘴:“久言想心悦谁就心悦谁,我不逼他。”

“他可曾说他会从老五那脱身出来?”

萧凌恒摇了摇头:“我没问,但倘若真要脱离那边,恐怕也没那么简单。”

沈清安还是觉得说不通:“倘若他真是心悦老五才呆在老五身边的,那如今便没有理由继续留在那了。”

萧凌恒挑眉侧目:“你的意思是……?”

沈清安耸耸肩:“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咱们可能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萧凌恒蹙眉想了一下,随后也耸了耸肩:“不想了,久言想怎样就怎样,按照他自己的节奏来,他高兴就好。”

沈清安向来对萧凌恒百般包容,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照单全收。但这句话还是让他浑身一激灵,胳膊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哎哟~'久言高兴就好'~”

沈清安捏着嗓子,似嘲非嘲阴阳怪气地学了一遍,说完还夸张地打了个寒颤,搓了搓手臂,

“我这一身鸡皮疙瘩,都能搓二两盐下来了。”

萧凌恒抄起手边的软枕就砸了过去:“沈清安!”

沈清安灵活地偏头躲过,笑得前仰后合:“好好好,不逗你了。”他擦了擦笑出的眼泪。

沈清安说得没错,他们都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萧凌恒笃信任久言终会离开老五。不仅是为了他,更因他确信以任久言的眼光,必能看清沈清珏绝非治国之才。无论任久言是出于曾经对老五的那份“爱”,还是为日后仕途考量,亦或是...为了他萧凌恒,似乎都没有理由不选择站在沈清安这边。

他萧凌恒不曾知晓任久言的过去,不曾感知任久言的苦衷,从某个方面来讲,他们二人是一样的,一样的割裂,一样的为难,同时也一样的不了解彼此内心的伤。

可能是因为心情爽,第三天萧凌恒就回到了城北操练营继续带兵训练。城北操练营的将士们刚列好阵,便见辕门外一道熟悉的身影策马而来。

萧凌恒翻身下马,背上的杖伤未愈,动作却依旧利落。他大步走向校场,军袍下隐约透出包扎的白布,却丝毫不减威严。

“都尉!”众将士齐齐抱拳,眼中满是讶异。

萧凌恒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众人:“继续操练。”

他亲自下场示范枪法,动作虽比平日稍缓,却依旧凌厉精准。汗水浸透绷带,血痕隐隐渗出,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将士们看在眼里,手上的动作愈发卖力,无人敢懈怠半分。

八月的操练营热浪滚滚,萧凌恒背上的杖伤结了痂,却仍隐隐作痛。他站在校场高台上,目光扫过汗流浃背的士兵,忽然发现第三队列少了七八个人。

“韩远兮呢?”他挑眉问副手。

副手支吾道:“他…在…”

萧凌恒一皱眉头,径直往营帐区走去。刚掀开韩远兮的帐帘,就闻到一股米粥的香气,五六个士兵正围坐在地上喝粥,韩远兮手里还端着半碗,见了他差点把碗摔了。

“都尉!”韩远兮慌忙起身,脸色煞白。

萧凌恒盯着那锅米粥,突然伸手捞起勺子在锅里搅了搅,米粒少得能数清楚,混着野菜和麸皮,分明是克扣军粮后掺了杂粮充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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