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几乎是跳了起来，发出自己从未有过的过大音量：“难道不是吗？这是我自己要求的！与你、你们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我在意！”他攥紧手掌，深呼吸压抑了自己声音中外露的愤怒，尽量以平静的声线说话，“我在意您的死亡。”

“如果您执意要担任……这种拯救者，至少听听我们这些被拯救者的……想法。”

你不明白、你从不明白、你不该明白。

你忽然间感到了难以言明的情绪，像是丰饶突破了巡猎的守护开始啃食你的心脏——那唯一归属于你的血肉。

你看着他，如同看见了难以战胜的猎物，情不自禁后退着，直到脊背抵在了厚重布料的边缘。

他看着你，那么诚恳，那么哀切，又那么、那么、那么……让人恐惧。

你知道了，你想起来了，原来这种情绪叫恐惧。

-

你在一个孱弱、渺小、连做你猎物都不够格的弱小人类面前，仿佛狩猎失败一样逃跑了。

恐惧在你忽然变得脆弱的心脏中摇曳，你不知道如何清除它们，你连它们如何出现的都不知道！

你想撕咬些东西，可在这茫茫的雪原中，你能找到的只有冰冷的风和雪——让你无能为力的无机物。而裂界生物，早被你清除了大部分，现在要想找到十分困难。

你泄气地坐在雪地中，心脏惶惶不安地跳动着，你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明明、明明应该生气的是你才对，明明应该恐惧的是他才对，可为什么呢？为什么落荒而逃的……猎物，用这个词形容自己让你感到难言的羞辱，反而变成你了呢？

他难道像瓦/尔/特先生那样，天生是你的天敌吗？但明明初次见面时表现得像个猎物。或者他是像竹节虫那样会拟态的捕食者，你只是看走了眼？

不不不！这不可能！

你坚定地认为自己不可能看走眼！

所以，是不是像猫头鹰蝶那样，捕食者才是他的拟态，而你，你只是短暂、很短暂、非常短暂地被他的花纹晃了一下眼睛！

你认定自己找到了答案，气势汹汹站了起来，准备杀个回马枪，再和他好好理论理论！

你知道了他的底牌，这次绝不会再被他晃眼睛了！

你的头撞上了温热的人体，那个一直弯腰低头看你的人夸张地“哎呦”了一声，捂住了心脏，用再假不过的姿势跌倒在地，一双碧绿的眼睛像清凌凌的宝石，而比起无生命的石头，猫儿般的狡黠才是它真正焕发神采的秘诀。

“好姐姐，”他看到你的时候磕绊了一下，随即更夸张地大声呼痛，“你是故意的吧！我说怎么在你身后站那么久你还没发现！”

他翻身跃起，蹲在了你面前，像只狡猾的长毛生物，嘴角愉悦地上挑着：“我说谁能让那个戍卫官发那么大的火，原来是同道中人呀，好姐姐。”

你在他身上嗅到了一种让你极其讨厌的气息，他的话却让你犹豫起来：“同道中人？”

“是呀，好姐姐，咱们自家人不打自家人，你玩你的，我玩我的，咱们打个商量，互不打扰如何？”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和你也不是一路人。”

长着一张讨好笑唇的脸上是不再掩饰的淡漠和凉薄，他似乎觉得你的话很好笑，嘴唇勾动的弧度真切了些：“好姐姐，这可就不够意思了。您就别逗我了，当初您的影像在酒馆的电视机上放了九天九夜，谁还不知道您是欢愉的情人啊。”

“所以，您别跟我们这些小人物抢乐子了，成吗？”

……

……

……

你要杀了阿哈！就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