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和所有无疾而终的初恋一样,于她而言不过是过去式。
林镜棠没有吃回头草的打算,她的人生格言是往前看。
往前看。
未知的前方一定有属于她的鲜花锦簇,一定有为她而来的春风得意。
周叙白慢条斯理道:“校庆的时候有学妹给我写情书,你气得把情书撕了。放学路上有邻校的妹妹来和我搭话,因为这件事你三天没理我。你会因为这种小事吃飞醋,莫名其妙的生气让我猜,然后用你聪明的小脑袋怼的我哑口无言。”
“这才叫喜欢。”周叙白说,“我看过你喜欢一个人时的样子,所以我知道你不喜欢他。”
他。
林镜棠在心中念出了裴准的名字。
周叙白站了起来,他想让林镜棠坐下来,她踩在店里的矮脚板凳上,看起来有些危险。
周叙白说:“没有为什么,因为你还喜欢我,所以我一定会站在你的未来里。”
林镜棠说:“你想得美。”
周叙白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想得美证明对生活充满了期望,由此可见我是一个乐观自信的好男人。”
林镜棠半靠在周叙白的怀里,她的手机响了,是江凛的来电。
林镜棠果断地按了拒绝。
“你的确是个好男人。”林镜棠说,“但是我不是个好女人。”
周叙白说:“我喜欢坏女人。”
酒精将人的情绪放大放大再放大,她现在谁的电话都不想接,她只想找个安稳的地方好好睡一觉。
林镜棠拿起身边的包,手在里面胡乱的摸找着,去找宾馆的房卡。
她要好好睡一觉。
周叙白替她找:“你想找什么?”
她的脚踩住周叙白的鞋,故意凑近他的脸,让两人的呼吸交错。
她能感受到他的鼻息。
两汩交缠,若有似无,他看到她的唇瓣轻启,嗫嚅地勾引着他。
周叙白侧头,要吻上去。
却被林镜棠躲开了。
她重新坐下喝完杯子里的啤酒。
周叙白坐在原地,有些怅然。
“如果我是坏女人那你是什么?”林镜棠去摸周叙白的手,“与好兄弟女朋友偷情的坏男人?”
没有比这还直白的邀请。
周叙白再也没有顾忌地吻了上去。
她喝醉了。
他也愿意趁人之危。
两人的呼吸再度交错,林镜棠的头靠在他的胸膛上,与他接吻。
旅馆的大门被人撞开,男人将她抵在墙上。
周叙白扣住她的腰,让她无限地贴近自己的身体,仿佛要将她揉进欲望的井。
林镜棠要去开灯,手却被人按在一处,丝质的领带将她的手绑在了一处,林镜棠想去挣扎,却感受到花园处的软肉被人碾磨。
周叙白摸着她的长发,道:“林镜棠,爱我,然后同我在一起。”
林镜棠的脑袋晕乎乎的,她心想周叙白一定是傻了。
她是有男朋友的人,她怎么和他在一起?
她只想吃了他。
像逛街逛到肚子饿时在路边看到的小吃一样,吃了他不过是顺手的事。
林镜棠昂着下巴,低垂的眼里是得意:“我有男朋友的。”
他听不得这种话,他去去咬她的唇,将她咬得发疼。
林镜棠要去踢他,却看见男人跪了下来。
湿漉的腹腔张合着,她从未像现在这样饥饿。
她听见溪流潺动的声音。
用过的东西再用也比新的顺手,林镜棠终于明白了“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这个道理。
他们在钟山别墅挥汗如雨的日子仿佛烙印在灵魂里的印记,哪怕时过境迁,他依旧对她的身体熟门熟路。
仿佛在记忆里勤恳,从不敢淡忘。
事实也是如此。
周叙白肆意地用指尖碾磨她,享受着她的芬芳。
这个场景他在梦里畅想、不,已经重温了无数遍。
他恨自己的以前的生涩,遐想着如果自己再老练些,她会不会就不会离开自己。
被人推送到天堂的代价就是她的后背很快就沁出了一层薄汗。
林镜棠想起两人的第一次。
在周家钟山半山腰的别墅里,佣人阿姨给周叙白的房间里换上了新的花束。
橙黄的郁金香,像油画一样妆点他偌大的房间。
林镜棠在浴室里磨蹭,等男孩进来后才急着穿衣服。
林镜棠看见男孩因为害羞而变得通红的耳垂,他说:“你是不是有点紧张?要不就算了。”
莫大的勇气在那一刻迸发出来,林镜棠抱着浴巾走了出来,径直走到男孩的面前。
任凭浴巾从身上滑落。
“不行。”她说。
她要的东西,一定要得到。
比如现在。
她不想管身下的人是阿猫还是阿狗,只要那个人能让她快乐。
周叙白问她:“喜欢吗?”
“夸夸我。”他说。
“真是……个……乖乖……”
林镜棠仓促挤出字来,在下位者的怂恿下迎来一阵新的浪潮。
拍打在岸边上,溅起张扬的水花。
她看到了原始森林里植物的盛放,例如食肉花的触角,尝到了荤腥后便迫不及待的闭锁。
饿了又会人畜无害的张开触角,静悄悄的等待猎物的光顾。
她不知餍足:“还要。”
周叙白将她横着抱起,送上床,去剥她的裙子:“小宝,你身上真香。”
“小宝”是两人初恋时给对方的爱称。
她都快忘记了,没想到他还记得。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周叙白去咬她的脖颈,还不忘怪她,“林镜棠,你心真狠。”
我又怎么了?
林镜棠迷迷糊糊的想。
谁能没有个初恋呢?她不过是和他做了情侣间该做的事,怎么就心狠了呢?
真要算起来,他也不算亏。
不知好歹的家伙。
“……这么多年,难道你不想我吗?”周叙白又问她,“你真的喜欢上裴准了吗?”
这家伙的话可真多啊!
林镜棠去看周叙白,看在上方看着她的周叙白。
他眼尾低垂,似乎在思考为什么她会突然不爱他这件事。
“嗬……”
林镜棠舒服到弓起了腰。
她的背脊紧绷成了一张弓,短暂的灵魂出窍让她的毛孔都有了呼吸。
被林镜棠丢在姥姥家的道德感在短暂的回归后有了歇脚地,她去推周叙白的肩膀:“不能这样……”
她听见周叙白问她为什么。
不是因为她有男朋友。
而是她不能睡自己男朋友的好兄弟。
如果周叙白是她今晚随便抓的路人甲乙丙,她可以毫无顾忌地享受这种服务,任凭那里吞吞吐吐,自己一遍又一遍的沉沦。
残存的理智让她告诉周叙白原因,林镜棠艰难的开口:“……你和裴准,是朋友。”
周叙白停了下来。
颇有意味地看着她。
林镜棠总算得到喘息,像开到荼蘼却被人采摘的玉兰花,根茎在风中吹泡了一夜后终于迎来了萎靡。
周叙白居高临下地把玩着她的下颔。
指尖在下巴处摩挲,感受她喉咙吞咽的游动。
女孩迷蒙的双眼里有氤氲的欲望,那是情欲还没褪去的证明。
周叙白问她:“那怎么办?我上了我兄弟的女朋友。”
他不信。
他不信她的心里没有他的一点位置。
他没有放过她的意思,而是继续加大了动作。
“裴准也会这么伺候你吗?”周叙白带着愠怒,“他也会这样干.你么?”
不会。
林镜棠给他回应。
她去吻他的唇。
她借着最后一丝理智和他说:“周叙白,你别后悔。”
他为什么会后悔?
如果不接受她的邀请,他才会后悔。
还是会咬断后槽牙的后悔。
他就是要干死她,最好到死都记得今晚。
他将对她的爱与恨悉数压缩,全部注入,他要她记着,只有在他的身下,她才能得到至高无上的快乐。
他会永远恨她,也会永远爱她。
但他只要她记得他。
周叙白说:“我才不后悔。”
“我们不告诉他。”周叙白垂眸,温柔的鼻息在她耳畔徜徉,“林镜棠,我只做你一个人的地下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