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
“我以前在LA卖宝石的时候,被好心人当做homeless。”
热气腾腾的牛肉粿条被端上桌,临边的马路上汽车飞速的穿梭而过,远处的货车鸣笛声宛如低沉的和弦,穿梭在城市的动脉之上。
林镜棠用筷子将蚝烙分开,放进空盘子里:“然后呢?”
“当时被女朋友甩了,心情不好,所以下决心要在事业上做出点什么。”周叙白将大份的蚝烙递给林镜棠,“我想她无论决心和哪个男人结婚,都能带上我设计的戒指。”
观金有款戒指是玉兰花的设计,宽厚的叶子要绽未绽,欲语还休的包裹着花蕊,刚上市就受到了年轻情侣的追捧。
周叙白找了当时的季度销量给林镜棠看,上扬的嘴角成了耐克的标志:“怎么样,我是不是还有当珠宝设计师的天赋?”
林镜棠由衷地点点头,夸周叙白:“是挺厉害的。”
“不过为什么是玉兰花?”林镜棠好奇道。
她不确定周叙白嘴里说的“女朋友”是不是自己,她的脸皮也没厚到自己代入这个身份,更想不出自己与玉兰花有什么联系。
两人的目光对视,林镜棠显然不自然起来。
“你不会认为那个人是你吧?”周叙白佯装震惊道,“当然因为她的名字是玉兰啊!”
林镜棠神色不惊:“那你女朋友的名字还挺复古的。”
周叙白觑着林镜棠的表情:“告诉我,你刚刚有没有一丝丝的期待,期待你是我的灵感缪斯?”
林镜棠斩钉截铁:“我没有!”
周叙白笑了起来。
“白玉缀枝头,无虑也无愁。”周叙白淡淡道,“我希望她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也能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
林镜棠嘴角抽动:“寓意挺好的,只是……有种说不上来的缺德。”
周叙白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得到林镜棠的首肯后才拿出一根烟点燃。
周叙白笑得恶劣,他靠在椅子上,垂眸去看林镜棠:“怎么办?你被我这种缺德的男人喜欢着。”
周叙白往前坐了坐,问对面的人:“林镜棠,你要不要猜猜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你的?”
或者……猜猜我有多喜欢你?
“我才不猜。”林镜棠在算账,“往事如烟,江湖儿女莫要纠结过往的儿女情长。”
林镜棠将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倒出来,开始清点今天的战利品。
连着两天,她入手的玉石不过十来件,连一个柜台都放不满。
周叙白去看桌子上的玉石:“我们还是说说你吧。连着逛了两天,买了这么多玉石,打算怎么出手?”
林镜棠去数石头:“还能怎么卖。”
连着泡在市场两天,林镜棠不是没看到其他让她满意的玉石,或成品或裸石,件件都是撩拨女孩注意的精品,只是她的预算有限,钱包捉襟见肘。
“这么点东西放在店里?只怕玻璃柜都铺不满吧?”周叙白道,“你选的这些玉石放在玻璃柜里会非常好看,但如果放在直播间经过手机摄像头的话可能会不如肉眼所见那么出彩。我要是你,一定会再买批更绿的玉石,哪怕在摄像头里也不会失真。”
林镜棠选玉石的时候同他提过直播间的事,随着互联网发展,他也听身边人提起过这条赛道,但身边同行更多还是不看好。
没人看好这种模式,谁会无聊到天天踩点进直播间去听人讲解产品。
要是想听人推销,不如直接去商场里。
但周叙白却觉得挺有意思。
他始终相信风水轮流转,一个风口降临之前一定是悄无人息甚至是没人看好的。
比如眼前的林镜棠和她的小店。
“你听说过天使投资人吗?”周叙白来了兴趣,“你有没有想过,让别人投资你的生意?”
林镜棠挑眉:“你要投资我?”
“我们说话要严谨些。我是投资你生意。我希望用我的钱来赚取更多的钱。”周叙白说,“你别误会,我投资你并没有任何私人的情感,而是因为我很看好直播这个市场。我都想好了,我现在投资你五十万,本金不算,你每月给我你店里百分之二十的利润。”
百分之二十的利润……!
林镜棠倒吸一口气:“你怎么不去抢?”
而且只有五十万。
现在的林镜棠确实看不上五十万,毕竟江凛许给她更多。
只是江凛那边还需要配合律师做些手续,还不知道等到猴年马月,她也不好催。
毕竟不是从一个妈肚子里钻出来的,万一哪个多嘴的亲戚再说她觊觎他的遗产。
林镜棠给周叙白算账,想让资本家理解她创业的艰辛:“一家店一个月除去房租水电人工还有原材料成本,我净赚才能有多少钱?再分你百分之二十?”
“生意生意,有商有量才叫生意,如果你觉得我要价太高,我们可以谈嘛。”周叙白清了清嗓子,“这样,今晚你收留我,另外你猜猜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你的,如果猜对了,我就只拿你百分之十的利润。”
周叙白不依不饶,始终在那个问题上打转。
他的爱意热烈如火,他迫切的想让女孩看看,看看这簇跳动的火苗的起源。
或许是她某个不经意间的回眸,亦或许是她望向他时眼底藏匿的星河。
收留他不过是再开间大床房的事。
林镜棠点头:“收留你,可以。”
林镜棠看着周叙白的眼睛说:“但是,另一件事我猜不到。”
她也想打感情牌,试图融化资本家那颗寒冷的心,但她深知这东西说不好就会像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一样,干脆打出真诚牌。
林镜棠确实猜不到。
她的记性一般,与周叙白之间很多事都淡忘得差不多了。